夏乐不敢多接话,她和这个时代的人比起来,还是有明显的不同。
“等会儿如果有人问你是不是肖园乡的人,你就说是,明白吗?”张叔交代道。
夏乐会意,乖乖地点点头。
随着张叔的一句“到了”,夏乐拿掉头上遮住视线的草帽,定睛一看,面前是一栋两层的砖房。
砖房很旧,墙体有是肉眼可见的裂痕,外围的铁栏锈迹斑斑,各个刷了黄色漆的房门漆都脱落了一大半。
旁边有个牌子上写着“收容所办事处”。
张叔走近看,门并不是虚掩的,各个房门都落了锁。
“有人吗?”张叔对着二楼大声喊。
不一会儿,有个大婶穿着拖鞋走了出来,站在二楼走廊往下看他们俩。
“我说谁呢,老张啊,好久没见你来了。”
“燕姐。”张叔喊道。
大婶的手往上挥了挥:“快上来吧。”
夏乐跟着张叔上二楼,张叔介绍道:“这是这里负责登记的大姐,东北人,人比较直接,你喊燕婶就行。”
夏乐“嗯嗯”一声,开始思考到时候怎么编自己的身世好。
燕婶就站在二楼楼梯口等着他们,一见张叔两个人就开始客套寒暄。
等他们寒暄了几句,燕婶就领着他们往里边最大的办公室走去,这时,她注意到了默默跟在后边的夏乐。
“这娃娃挺水灵的,咋成了孤儿啊?”燕婶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张叔叹了口气:“是呀,也是苦命的孩子。”
燕婶也跟着叹了口气:“唉,作孽呀。”
夏乐不知道燕婶叹的什么气,不解地看向张叔。
张叔没有注意到她的疑惑,脸上仍是一副沉闷的模样。
他们二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人看到苦难者,往往会有同情心。
这种同情心,有一部分是来自人类固有的共情能力。
夏乐不知道的是,燕婶曾经有个美满的家庭,然而就在她的女儿像夏乐这么大时,正逢东三省沦陷的那年。
丈夫为了保护她和女儿,死了。
女儿在逃亡的路上生了场大病,没有保住。
后来,她虽然活了下来,一路奇迹般地逃到了南方,但是她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
直到被安排在这里工作,帮助无家可归的小孩们,她的内心才逐渐归于宁静。
是以看到夏乐,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张叔听队里的人说过燕婶的过往,所以没有再多说免得引她伤心。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