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把盒子放下,道:“丢了。”
刘勤冷笑:“当年你还拿得出,现在却拿不出来了。是担心我看出你的那只钢笔其实是我妈的吗?”
周颂:“当年你看不出,现在就能看得出?”
刘勤:“当年我太不冷静,忘记了我妈用的那只钢笔笔帽砸出了一个圆坑。如果你再拿出来,我一定能认得出。”
周颂扬起唇角,笑容漠然:“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你无法用一只钢笔定我的罪。”
深夜,车流骤减,公路上空空荡荡,车厢里很安静。刘勤无声无息地往前开了一段路程,突然问:“你为什么怕黑?”
周颂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刘勤:“有句老生常谈的话,你一定知道。”
周颂:“什么话?”
刘勤转过头看他,装满仇恨的双眼分外|阴鸷:“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黑。”
周颂不语,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被缀满路灯的公路。
刘勤又问:“你不承认你杀了我妈,那你敢说你从未杀过人吗?”
周颂不说话。
刘勤:“你爸是杀人犯,你身上流着杀人犯的血、携带杀人犯的基因。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
周颂还是不说话,但是下颚绷得很紧。
刘勤:“我不相信杀人犯的后代会是好人,你就不是好人,否则你为什么怕黑?难道不是怕鬼?鬼都是人变的,你怕死人,对吗?”
周颂眼皮微霎,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渐促。
刘勤:“告诉我,周颂,你怕鬼吗?”
你怕鬼吗?
这四个字像是四把钢刀,一把把插进周颂的胸膛,在他的身体里搅动,把五脏六腑绞得烂碎。他呼吸困难,捂住胸口急喘几口气,抬起头时却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坐着一个浑身裹满火焰的孩子
周颂:“停车。”
刘勤不停,继续往前开。
周颂:“停车!”
车靠近路边,还未停稳,周颂推开车门跌了下来,狼狈地摔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