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神秘的长袍与墨刀一样,自他可看穿阴阳界时,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这见古式长袍平时悄无声息,每当他遇到死亡的威胁时就会自动浮现;八年间,不知已经为他挡下了多少攻击。
只是它的出现根本不受黄土的控制,每一次都是它不声不响地主动出现;如果它不想,任凭黄土用尽各种手段如何召唤都不能窥见分毫。
除了护身外,这长袍还有一样功用对黄土也大有裨益。
它吸血,吸黄土的血,吸他受伤流出的血。
除非是黄土主动显出,否则无论是他口喷的鲜血,还是躯体四肢上伤口流出的血,悉数都会被它吸收重新送回体内,从来不会损失半点。
若是扈红叶稍稍注意就会发现,黄土身上的伤口固然可怖,鼻青脸肿,可见白骨,身上的衣物褴褛不堪,但是他挣扎滚爬过的地方却没有一丝血迹。
没有一丝玄阳之血外泄。
这些血从伤口流出之后,都会被一层淡淡的黄光送还体内。
所以,黄土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因为失血而亡。
“岂能束手待毙?”
在扈红叶的注视下,趁对手的攻击间歇,黄土双手连连划动,指尖出现淡赤色的玄阳真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神异、繁杂、流畅的符号;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双手一引,这口玄阳之血即可与那符号合二为一。
一道道玄之又玄至刚至阳的气息从血符上迸发,笼罩了方圆三丈。
扈红叶见他以本身精元相抗,正要告诉他怎么才能做得更好;话到嘴边,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气息笼罩,这气息玄古、浩瀚、飘渺,充满了无限生机,仿佛春回大地光洒人间,给人以无限的生机和希望。
而在她的旁边,生命的奇迹在上演。
一棵棵枯萎的小草以看的见速度恢复着生机,发芽、破土、嫩绿、草青……
两棵油菜发芽、生长,最后开出黄灿灿的花,生机盎然……
一棵青翠的鹅菜叶上,一粒蚕卵成蚁、食叶、吐丝、结茧、破茧、化蛾……
短短几个呼吸时间,荒芜的山野之上绿草青青花团锦簇。
扈红叶目瞪口呆,古人投箸化月、杯中婵娟,均栩栩如生,自己借助符箓也可以做到,但那都是幻术,法术一撤,自然消散,如镜中花水中月,只是一场虚幻而已。
也有大神通者移山倒海,点石成金,呼风唤雨,可那需要极高极高的境界,而且驱动的都是死物;对于活物的驱动就没那么容易,尤其是涉及生死消长的部分,那是天地造化之力,非人力所能及。
修道之人最无奈的是什么?生死消长!
若能人人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死消长,又岂会有无数先贤大圣耗费无数精力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
扈红又惊又喜,她身在其中,亲身感受,这根本不是幻术,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机蔓延;因为那股勃勃的生机已经在自己的体内留下了种子,仿佛春风一到,就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这是什么法术?”扈红叶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俏脸上写满了惊奇。
黄土撑起这血色神符,猛然低吼一声,血符随之爆发出一团轻盈的光彩;他双手回收,血符顺势而动,缓缓朝黄土胸前压来,上面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轰隆隆震人心魄。
在扈红叶的注视下,血符仿佛九天神兵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前。
黄土身上传来噼里啪啦的骨裂声,他的面容有些扭曲,仿佛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他……他在攻击自己?”扈红叶有些发懵,心中一急,疾呼,“师兄,我们还有办法,不要想不……”
未等她话音落地,黄土身上爆出一团土色光华,像是滚汤泼雪,眨眼间将那看似无可抵挡的血符消解。
等扈红叶定神在看,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土黄色长袍,古朴精致,无风而动,一道道光华在上面流动,一个个细小的符箓时隐时现,神异莫名。
“这是……”扈红叶眨了眨眼睛,“法宝?”
未等她张口询问,长袍上传来的一连串砰砰声就给她最好的解释。
黄土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虚空中仿佛有无数的拳、爪、钩朝他疯狂攻击,甚至有野鸟在胸口疯狂乱啄,但却伤不到他半点,悉数落在长袍上,长袍上出现一个个各式各样的攻击印痕,都被它微微一抖,将力量泄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