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培尔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说了一声:“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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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钟后,他的副官便对这位女演员说:“夫人,我想您要走了,车子已在外边了。”
苏联陷入一片混乱。只在几小时内,红军空军便丧失了1200架飞机,步兵的抵抗也很不协调。斯大林不相信问题如此严重,命令红军不得进入德国领土,空军也只能将空袭距离限制在边境附近90英里内。他相信,纳粹系误入苏联,战争能通过外交途径加以阻止。他一面与威廉大街保持无线电联系,一面请日本出面,就德苏两国间存在的任何政治和经济的分歧进行调解。
苏联驻伦敦的大使可不抱这样幻想。在拜访外交大臣艾登时,迈斯基直截了当地问,英国政府是否准备多少削减其战争努力,听从希特勒的“和平攻势”艾登坚定地作了否定的回答。当晚,在向全国发表的一篇感人的广播讲话中,丘吉尔(不久前,他曾说过:“如果希特勒进攻地狱,我至少可在下院里发表有利于魔鬼的讲话”将它变成了官方意见。”
我们决心粉碎希特勒和清除纳碎政权的任何痕迹。什么也阻挡不了我们——阻挡不了。我们永不会谈,永不与希特勒或其任何同伙谈判。”
他保证尽最大努力援助俄国人。“我们将向世界各地的朋友和盟友呼吁,让我们也采取并执行同样的决策。我们将忠实地、坚定不移地执行到底!”
在美国大使馆工作的乔治·凯南却有保留意见。他将他的看法写成书面材料,作为个人意见转给了国务院的一个友人:“我觉得,在保卫民主的过程中,若将俄国当作朋友欢迎,会引起对我们的立场的误解,并免费为德国的战争努力提供迫切需要的道义支持。若采取这种政策,我看不出我们能有什么作为,只能表明与俄国人同流合污,毁灭了波罗的海各国,向芬兰的独立发动了进攻,瓜分了波兰和罗马尼亚,毁灭了整个东欧的宗教信仰,从而便同意了苏俄的国内政策——其政权在国内广泛地引起恐惧和憎恨,统治的方法也极不民主。”
但这不应禁止“扩大物质援助,若我们自身的利益要求这样做的话。然而,它应把有可能导致人们认为我们在政治上和意识形态上与俄国的战争努力一致的东西排除在外”对斯大林的独裁政策,对其隐秘的领土贪婪心,罗斯福也是心中有数的,但他更惧怕的是希特勒。他立刻批准了国务院的一项声明——该声明宣布,援助共产主义有利于美国的安全。他对记者们说:“我们当然会尽力援助俄国”——但未讲明什么时候和如何援助。
罗马教皇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含糊。他虽然不明确地支持德国的入侵,却也明明白白地表示,他支持纳粹反对布尔什维主义的斗争,称它为“保卫基督教文化基础的高尚的英勇行为”可以预言,许多德国神父都支持这次进攻。有人竟称之为“欧洲的十字军东征”与条顿武士的行动相差无几。罗马教皇号召所有天主教徒都要为取得“能使欧洲重新自由地呼吸,为所有国家带来新的前途的胜利”而斗争。
不过24小时,德国公众的兴趣便开始减弱了。在第一次抢购报纸(只载来自前线的一般报道)后,市民们重又正常地生活,似乎此事不外乎是希特勒的另一个丰功伟绩而已。6月23日中午17时30分,希特勒及其随行人员乘元首专列离开首都。“狼|穴”即设在离东普鲁士拉斯登堡只有几英里的森林里的新指挥部。在指挥部里,对于取得迅速胜利,人人皆信心十足(指挥部是木屋或钢筋水泥平房)希特勒却百感交集。“我们只要往门上一踢,整座败落的建筑物便会倒塌”他对约德尔说。片刻后,他又对一名副官说:“每次战役开始时,我们推的是一扇通向漆黑的房间的门。我们不知道里边究竟藏着什么。”
初期所取得的胜利似乎证明崇高的希望并非无理。两天后,大批战俘便被抓获,桥梁也完整无损。德军的坦克冲破苏军防线,恣意横行,未遇到多少有组织的抵抗。一周来,当局未向德国公众公布详情。29日,星期天,由希特勒亲自准备的十项特别战役,在电台播发了——每一小时广播一项。戈培尔曾反对这种让消息突然涌来的做法,但希特勒对此却自鸣得意。然而,当天晚些时候,希特勒便听到许多抱怨,说当局故弄玄虚,故意在炫耀战争。当奥托·狄特里希向他反映,星期天在家听广播的人觉得讨厌,说天气如此好,却不得不留在房内听广播时。他反驳说,他比狄特里希和“所有知识分子加在一起”还更加了解群众的思想感情。
德军势如破竹,苏军频频集体投降——时至今日,投降人数已近50万。7月3日,哈尔德在日记中写道:“说对俄战争在两周内便打赢,这并不过份。”
元首也对其随行人员说,“俄国实际上已输掉了战争。”
他兴高采烈地说,多幸运呀,“一开始我们便消灭俄国人的装甲部队和空军!”
他说,俄国永无能力补充。西方许多军事专家也同意这一说法。五角大楼里谈论的是,红军将在一个月左右时间内崩溃。
(2)跟在先头部队后边的是4个党卫军特别行动队,每队由3000人组成。他们的任务是确保战区的安全,就是说,阻止平民反抗。这些人是很特别的警察,承担着他们的首领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布置的额外任务。即兜捕和消灭布尔什维克领导人,所有犹太人、吉卜赛人、“亚洲劣种人”以及像神经错乱和患有不治之症的“饭桶”为了监督这种集体屠杀,海德里希和希姆莱特地挑选了具有专门知识的人去当军官,内中包括一名新教牧师,一名内科医生,一名职业歌唱演员和许多律师。他们中大部分是年纪在20开外的知识分子。人们或许会认为这些人不能胜任这项工作。恰恰相反,他们将他们的技巧和训练用于这项残酷的任务,并成了效率很高的刽子手——虽然不心甘情愿。
受害者大部分是犹太人。由于苏联报刊报道德国的反犹暴行不多,许多人并不知道希特勒有“种族清洗”的计划。这样一来,许多人便把德国人当作解放欢迎,轻易地上了特别行动队的当。“国社党人认为,犹太人的组织很严密。情况恰恰相反,”
党卫军高级军官、俄罗斯中部警察指挥官冯·德姆·巴希·泽莱斯基证实。“令人吃惊的事实是,他们毫无准备,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前制造的说法是,犹太人正阴谋独霸世界,有高度的组织。此事证明这全是谎言。“没有一个民族对自己的灾难竟如此不加防范。什么准备也没有,绝对没有。”
灭绝的行动是按计划从容地进行的,是个干脆利落、例行公事式的行动。报告所用的是枯燥无味的官方语言,似乎这些刽子手所斩的是白菜,而不是人。杀人队的工作,由于经过周密的安排,很少因遭反抗而受阻。“奇怪的是,犯人被枪决时非常镇静”有个指挥官报告说,“犹太人是这样,非犹太人也是这样。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好像已被在苏维埃统治的20年间产生的某种冷漠所冲淡。”
海德里希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对付在行刑队员身上产生的心理效应。有些士兵的精神崩溃了,有的学会了酗酒。不少军官患有严重的肠胃病。有些人在执行任务时过于热情,违反希姆莱尽量用人道的方法处决的命令,毒打犯人取乐。
他自己也目击了天天杀人所造成的道德败坏的后果。那年夏天,在明斯克巡视时,由于想亲眼看看是怎样进行消灭的,便叫特别行动队部队的指挥官枪杀100名犯人给他看。行刑队举枪后,他发现犯人中有个青年,金发碧眼,有着真正条顿人的特征,在犯人群里显得很不调和。希姆莱问他是不是犹太人。是的。双亲呢?也是的。祖宗里有没有不是犹太人的?没有。希姆莱一跺脚。“那我就无力帮你了。”
行刑队开枪了。一心前来观看的希姆莱却双眼瞪着地面,紧张得不住地挪动双脚。第二阵枪声响了。他再次立刻将视线挪开。他抬头一看,见有两名妇女在蠕动挣扎。“别折磨这些妇女!”
他喊道。“快开枪!”
这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