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仲文作为特别受到礼遇的贵宾,与嘉靖和后妃们在一处饮酒作乐。趁着陶仲文如厕离席时,阎贵妃冲贴身侍女晓蕙使了个眼色,晓蕙会意离开。陶仲文回来时,晓蕙已在路旁等候,“陶大人,奴婢叫晓蕙,奉阎贵妃之命,在此恭候陶真人,请真人随奴婢到那僻静之处吧”,她娇笑嫣然。
陶仲文见晓蕙脸似芙蓉,涎着笑脸随行。到一幽暗无人处,陶仲文凑近晓蕙耳边,嘴边长须蹭着她的耳垂,“不知贵妃娘娘有何指教啊”。
晓蕙斜飞一双媚眼,“贵妃娘娘有样礼物要送给陶真人,就在奴婢身上,请真人自行来取”。
那暧昧软语让陶仲文全身一阵酥麻,一双老手摸上了晓蕙柔软的胸部,继而揉捏起来,淫笑道:“是藏在这儿吗?”
“真人,你好坏”,晓蕙睨了他一眼,“快将东西取出来吧。娘娘有事相求,待事成之后,晓蕙自会报答大人的”。
陶仲文这才将一只手伸入晓蕙怀中,探索一会儿,取出了一颗璀璨发光的夜明珠,他登时双目发光,爱不释手。
晓蕙暗中流露出鄙夷之色,却很快又巧笑如常,“这是娘娘送给陶真人的礼物。娘娘说,陶真人是活神仙,一定有办法帮助她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她稍稍一顿,又接口道:“皇上原本是很宠爱我们娘娘的,可恨这两年来曹端妃和赵荣妃霸着皇上不放,皇后又没有整顿后宫的本事,眼下正好赵荣妃产后休养……”
晓蕙的话只说了半截,但陶仲文已经听明白了,他贼眼一溜,又色迷迷地瞅着晓蕙,半晌才慢悠悠道:“贵妃娘娘的厚礼,我收下了。请贵妃放心,我即刻就会想办法让她如愿。”他探怀摸出一个小纸包,塞入晓蕙的胸口,压低嗓音道:“这是催情粉,混杂在平日的胭脂香粉中使用,有奇效。”他说完又对着晓蕙耳语一番,晓蕙听得喜笑颜开。
陶仲文入座好一阵子了,晓蕙才悄悄回到阎贵妃身旁,阎贵妃回首看了晓蕙一眼,晓蕙用眼神暗示事已办妥。又过了一阵子见左右无人注意,才到了阎贵妃身旁与她说悄悄话。
居于上座的陶仲文见嘉靖正左拥曹端妃,右抱张德妃,玩得尽兴,略一沉吟后,起身上前,低唤“皇上”。嘉靖知他定有要事,不舍地松开二妃,“你们先退下吧”。
待二妃走远,陶仲文嘉靖才悄声道:“皇上,那批新选的美人进宫后,微臣与方士梁高辅日以继夜,终于炼制出了五粒先天丹。今晚是月圆之夜,最适合修行,待会儿皇上先服下一粒,然后挑选一位娘娘共赴仙境。”
嘉靖听得喜不自胜,忙召来敬事房太监,“今晚依旧由端妃侍寝,你去通知端妃一声,让她回去吩咐翊坤宫的宫人们好好准备。”
敬事房太监躬身领命退下,来到曹端妃身前,恭敬礼道:“皇上今晚驾临翊坤宫,请娘娘即刻回宫,香汤沐浴。”
曹端妃方才见陶仲文和嘉靖嘀咕,已隐约预感到,陶仲文定是又进献了什么仙丹,她的背脊凉飕飕的,浑身因惊惧而微微战栗。别的妃子望穿秋水的盼着嘉靖传召侍寝,她却巴不得嘉靖不要踏足自己的寝宫。偏偏嘉靖对端妃宠爱至极,陶醉于她的倾世容姿和似水柔情中不能自拔,大部分时间都驾临翊坤宫。过去嘉靖还常到赵荣妃的永宁宫去,自从荣妃有了身孕后,嘉靖临幸端妃也愈加的频繁,加上他服用了各种催情的仙丹,对清心寡欲的端妃而言,无异于身心上的巨大折磨。
此刻虽然惊悸抗拒,端妃仍不得不强颜欢笑,上前向嘉靖婉转告退,嘉靖笑道:“你快回宫候着吧,不必向其他人告退了。”敬事房太监随即上前躬身引路,端妃想着按规矩该向皇后行礼告退的,但见皇上如此心急,只得由金英扶着先行离开了。嘉靖痴望着端妃婀娜的背影,一颗心早已飞到了与她共筑的销魂窟中,也迫不及待的起身,朗声道:“朕先回宫去了,众爱妃可继续饮酒作乐。”说罢带着陶仲文离去。
嘉靖一走,后妃们哪里还有心思作乐。方皇后当场就变了脸色,眼中满是阴戾之色。阎贵妃借机挑唆道:“这样的大场面,说走就走,连给皇后行礼告退都免了。曹端妃也太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恐怕就要骑到皇后的头上了。”
卢靖妃也冷笑起来,“皇后为何那般忌怕端妃呢,你才是六宫之主呀。就算皇后大度,不计较,下头也还有两位贵妃,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作威作福”。
这话说得王贵妃的脸色也异常难看,阎贵妃早有计谋于胸,倒是没有再开口。王贵妃冷哼道:“姐姐怕她,我可不怕,哪天非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谁说本宫怕她了!”方皇后拍案而起。“婉卿——”她厉声一喝。
婉卿立即唯唯诺诺应声。
“你到翊坤宫去传本宫的旨意,让曹端妃回到这儿来。本宫倒要当着众姐妹的面问问,她凭什么如此无礼”,方皇后疾言厉色。
婉卿急匆匆地领命去了。王贵妃、阎贵妃和卢靖妃都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杜康妃微一叹气,暗暗摇头。张德妃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不说话。
曹端妃刚回到翊坤宫不久,正由金英伺候着准备沐浴,婉卿就来了。听说方皇后传见自己,端妃立即明白是自己私自离场招致皇后的不满,皇上马上要驾临翊坤宫了,她必须留在宫里接驾,可又不好再得罪了皇后,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更衣,先去向皇后请罪。
“娘娘,皇后一定想找你的麻烦,你可不能去,等皇上来了再请皇上为你做主”,金英偷瞥了在门外侯着的婉卿一眼,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