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息登上辉山岛后,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黄琦,女孩今年十六岁,长得很清秀。她家的实际情况和信上说的别无二致,女孩眼里的倔强和不甘也让钟息十分心疼。
钟息和女孩的父母经过一番交涉,讲了很多好话,也告诉女孩的父母,联盟将会对自闭症等心理疾病患者进行补贴和帮助。
钟息把自己接受媒体采访的新闻拿出来,表明自己不是坏人,女孩父母还是不信。
拉扯到第二天,钟息又来劝女孩的父母,他换了个方法,将重点放在女孩的自闭症哥哥身上,他联系了清源基地的自闭症康复中心,让男孩去那里进行康复训练,这样女孩就可以继续读书,女孩父母的态度终于松动。
当天下午,他们终于同意让女儿继续上学。
女孩兴奋地对钟息说,她将来一定会报考天文学研究院。
钟息和她击掌,笑着说:“好,我们一起加油,争取将来做同事。”
离开的时候钟息回头看了一眼女孩的家,他对身边的警卫员说:“我去四周逛一圈吧,看看这里有没有适合发展旅游业的地方。”
辉山岛在五年前才被划归进联盟,经济发展十分落后,自然灾害频繁,有很多山地几乎寸草不生,看着十分荒凉。
钟息经人介绍,去了一处相对比较好的山,结果刚走到山上,辉山岛就迎来了十年里最大的一场雷暴雨,顷刻间黑云压来,狂风大作,钟息四周的树都开始晃动。
钟息听到身后的警卫员在喊:“钟先生,快往回走,钟先生!”
他立即就转身,可是已经分辨不清方向,大雨落下时,他看到一束光芒,以为是警卫员的手电筒,连忙跑过去,结果脚下一滑,就踩到一处斜坡的边缘。
他听到一声“息息”,还来不及分辨,身体已经朝着斜坡的方向摔了下去。
有人冲过来抱住他。
山林上空闪过一道雷电,霎时间视线清晰,钟息看到霍司承的脸。
钟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霍司承怎么会在这里?
摔下去的那一刻,霍司承用力将钟息搂在怀里,手臂圈着钟息的头,他们重重地摔到坡底,钟息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他只能跟着倾盆大雨一起下坠,胳膊和腿疯狂撞击着四周凸起的石块,剧烈的震荡感让他只能抱紧霍司承,直到摔进一个深坑。
因为霍司承整个人垫在他身下,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出现,他听到霍司承一声闷哼,随后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钟息瞬间感到惊惶。
他抱起霍司承,借着隐隐约约的光,看到霍司承紧闭的双眼。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无措的抱着霍司承,摸他的后脑勺和后背,没有出血,他哽咽着说:“霍司承,霍司承,司承,你醒醒啊,你摔到哪里了?你快醒过来,老公……”
怎么办?钟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好害怕。
他可以和霍司承闹脾气,可以冷战,可以几个月不见面,但霍司承不能再出事。
他会疯的。
他的眼泪滴到霍司承的脸上,耳边忽然响起霍司承的轻笑:“就结婚那天晚上听过一声老公,没想到在这里能再听见。”
钟息愣住,他看着怀里的霍司承睁开眼。
霍司承神采奕奕,看起来完全没受伤。
他的神情就像七年前跳到扫雷车上,一把拉起车盖,拿着一把长式卡宾枪指着钟息时那样得意自信,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对钟息说的第一句话是:“逃了十二分钟四十三秒,不错。”
这句话好像在冥冥之中预示些什么。
钟息总是逃,霍司承总是追。
但这一次,霍司承的眼神少了几分盛气凌人了,多了几分清晰可见的爱意。
“再叫一声老公,好不好?”
霍司承问。
钟息僵了半分钟,然后脸色一变,猛地推开霍司承,但霍司承这一次没有放过他。
他翻身抓住钟息,吻住了钟息的唇。
他的吻带着失控的热烈,挑起钟息劫后余生的神经,全身上下都如过电般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