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边穿着身上褂子边朝外大步走去,等到了大堂,他衣服也穿好了,看看一旁喝水的徒弟,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不是说后半夜我换你吗?这天色都亮了,你就这样熬了一整夜。老头子我年纪是大了,但也不至于少睡几个时辰就能翘辫子。”
云生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过旁边茶杯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谁守着不都是一样的,师傅啊,徒弟这不是心疼你嘛?大不了一会儿我就去睡,睡到晚上再爬起来。”
老头“哼”了一声,面上不显,但徒弟口中的“心疼”两字,他心里还是有些触动,边问着情况边朝着躺着的四人走去。
云生一一把情况说了,何大夫点点头,给几人把了脉,又查看了一下他们手臂脖梗的黑色斑状,所有人呈上黑斑都淡了些,唯独最开始的老者对方虽然没发热了,但黑斑却一直没有减少或缩小。
何大夫皱着眉,拿过一旁的银针再次给他施针,只是这次银针下去老者没有任何想要呕吐的反应,也感觉不到疼痛。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动作,老者缓缓睁开了眼,何大夫看着他眼底瞳孔,问:“可还有哪不舒服的,之前头晕恶心,现在还有吗?”
老者摇摇头,“何大夫,我是不是快好了?感觉身上各处都不疼了。”
云生在一旁看着,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何大夫拍拍老者肩膀不发一语,随即起身把云生叫到了一旁。
看着师傅脸上的欲言又止,云生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
就听何大夫缓缓道:“没用了,他感觉不到疼是他内里全都坏了,我施针下去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瞳仁也已经开始溃散。”
云生心里一紧,抿了抿嘴唇,出口声音有些干涩:“真的救不了了吗?那还能坚持多久?怎么这么突然?”
何大夫摇摇头,“最多不过两个时辰,他是最先感染再加上年纪又大,没有痛苦的走已然是最好的……”
云生知道何大夫说的已然是最好,十多年前那场瘟疫到后面没了药,很多人都是痛苦死去,在睡梦中或者像这样死去已然算是轻松……
只是!
他看向老者旁边躺着的女孩,也才六七岁大,以后怎么办?
原本困到不行,这会儿困意完全散去,他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作为医者,突然有人就这样死在你面前,你却无能为力。
何大夫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长辈一样的摸了摸他的头,“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态,作为医者,很多时候你都无能为力,见的多了。”
看着徒弟稚嫩的脸,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一会我和他说吧,最起码不要带些遗憾。”
云生点点头,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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