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炽贬了胡侍郎半品,侍郎的位置空出来,顶上来的则是宋延徐的同科。
宋延徐喜出望外,和蒋波道:“今日本官这一仗,以一当十唇枪舌战,绝对能成为佳话。”
蒋波笑着应是。但他觉得,这事儿似乎是宋宁计算好的,写信给宋延徐来捡漏……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宋延徐这番高兴,恐怕还要付出代价。
蒋波所料不错,第二天宋宁的信又来了。
先是恭喜宋延徐大获全胜,然后就开门见山,请他帮忙查清楚济南府在职所有官员的人脉。
要仔细,清楚,即便是家里有个管事取了对方家的婢女,这样的事都要查到。
宋延徐气得不轻:“她不会花钱去查?”
这种事只要肯花钱,连对方一天上几次茅房都能查到。
但显然,他的混账女儿不想花自己的钱,只想花他的钱。
“你去办吧。”宋延徐不想和宋宁斗,他虽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很明白,这事儿宋宁是算清楚才连着写信的,否则,京城断案的结果还没到济南,她第二封恭贺的信就到了。
那个小畜生的聪明劲像他。
可恨的是,和他不贴心。
……
济南府再一次沸腾了。
京中将核实的文书送到济南府衙。
不看好等着宋宁倒霉的人,傻眼了。
不但批了,还核准了斩立决。
斩首就在济南府办,不要挑时间,随手斩了。
济南的百姓就懂了,宋大人不但有勇还有谋。
不要以为他被贬斥到济南府做推官,可人家想办成一件事,一点都不难。
信宋大人,没有错。
府衙、理刑馆,不是全然不能信的。
“至少,宋大人可以相信。”
张松清的遗体,受宋宁叮嘱在家停了三日,这天早上得了确定的消息,张家的族人,将他入土。
三家的赔偿送到张福夫妻手中。
此一案,所有人都知道了,济南府新来的宋推官,不是糊弄百姓的狗官,更不是毫无本事混饭吃的草包。
第二天上午,田维原和学生共十一人,一字排开在理刑馆的院子里,由老童和麻六执刑。
一人笞三十。
理刑馆内,哭到了一片。
少年人们光着膀子,站在瑟瑟的寒风中,后背布满红痕,破皮流血不忍直视。
田维原拾起衣服微微拢着,站在自己的学生中间,短短三日,已是满头白发。
“三十鞭,十年的时光,是给你们赎罪,是沉淀与反思,望各位铭记于心,感沐圣恩,多思多想。”宋宁望着这些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