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付庭宥。
他顺着郁承视线看过去,了然一笑:“送走你小女友了?”
郁承不置可否,神情散漫地看向他:“同他们都聊完了?”
“都打发走了。”付庭宥坐下来,注意力被台面上的高脚杯吸引了去,叶鸿的名片倒插在其中浸染酒渍,简直可怜兮兮的。
他瞧了一会儿,乐了,向郁承求证:“是她做的?”
郁承没回话,付庭宥便啧啧称道:“挺有意思的小姑娘,怪不得你喜欢她了。”
郁承神情不明地抬了下眉,出声匡正:“她可只说了是我的女伴。”
“是,我一开始也以为没什么特别呢。”付庭宥意味深长地说,“后来瞧见你们之间的互动,才知道不一样。”
郁承淡淡勾了下唇,算是承认了这话。
“是我我也喜欢这种的。”
付庭宥笑笑,片晌好似想到什么,叹了声,“可惜遇到了我们这样的人,会吃苦头的。”
郁承知道他在说什么,招来侍者要了一瓶威士忌。
玻璃杯中斟满了酒液,气泡上涌,两人碰杯对饮。
付庭宥的胞弟付庭胥和初恋女友便是如此,家族强制联姻,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女友因不能接受爱人与别人结婚而自杀,付庭胥则患上抑郁症,终日郁郁寡欢。
郁承低垂睫羽:“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回潘家了么。”
他想要自由。
“合理。”付庭宥喝了一口酒,问郁承,“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回去?”
因为他意识到逃避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一切。
付庭宥从郁承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他沉默下来,好久才说:“阿承,这条路并不好走。”
又想要自由又想要权柄,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郁承颔首,平静地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总要去试试。”
许琮可以遣人为侯素馨换药,日后也可以操作手段毁了怀歆的前途。只要郁承有软肋,这便是一个死局。
侯素馨的事只是一个引子,郁承却可以通过它预见将来。
他拼尽全力也许能够保住郁家夫妇,可假以时日若天平这端再多了谁,郁承没有十足把握护所有人周全。
但是他知道自己贪心,想要的很多,既割舍不下,便只有全力一搏。
付庭宥知道他心意已决,没再说什么,只是与他碰了杯,宽慰道:“大好日子,不说这些了。”
怀歆刚给他发了信息,说回到房间了,郁承收起手机,重新为付庭宥满上了酒,后者道:“这里的人也基本上都介绍与你认识了。来香港记得找我,我带人和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