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紫衣等人也诧异不已,但手下没有留情,一剑刺穿她右肩琵琶骨,钢刀落地,立即有数名儿郎上前将她制得动弹不得。
秦宝宝一步步走近,一字字道:“原来,你不是真心待我好。”
刘嫂一脸痛苦之色,别过头不话。
眼泪滚下来,秦宝宝开姶抽搐,卫紫衣示意阴离魂将她带下,秦宝宝突然道:“给她治伤。”
阴离魂望一眼卫紫衣,得到首肯,押着刘嫂到刑堂。
秦宝宝一直蹲在雪地,手不住乱画,眼泪滴下成冰,众人散去,只留下卫紫衣和席如秀,好一会,席如秀道:“她是刺客,想杀魁首的坏人,你不是一直想捉住她,现在捉住了,却反而伤心,就算她对你很好吧,也不须如此啊,你方才开口替她求情疗伤,已经仁至义尽了。”
卫紫衣拨掉宝宝发上的雪,沉默不语,展熹、张子丹闻声赶来,见这情景,拉着席如秀到一旁问明白,然后一起走了。
雪越下越大,卫紫衣拉起宝宝,宝宝默默被拉进屋,进入大书房,上了小暖炕,卫紫衣终于道:“这里没人,你想哭就哭吧,你那样子,真是让人难受,她对你哪么重要么﹖你是主子,她是仆妇,自然对你好,瞧你为她失魂落魄,刚才真该一剑杀了她秦宝宝突然抱住卫紫衣,哭道:”大哥,你不要杀她,她眼里没有杀气也没有恨意,一定是受人主使,大哥,放了她,放了她,哇……“卫紫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好受,道:“你是被她迷昏头了,她混入”金龙社“想刺杀我,放了她,如何向全社弟兄解释?传出去,人们如何诽议?”
秦宝宝哭道:“你一定有办法,大哥,放了她,放了她,你一向最疼我,你一定有法子救她。”
卫紫衣愈听愈不是味儿,叱道:“宝宝,我疼你,是因为我把你视作亲人,没想到你居然拿来跟我谈条件,拿这个来令我为难。”
秦宝宝眼泪不停,道:“她是跟大哥作对,而不是整个”金龙社“,只消大哥说一句”
既往不究“,谁有话说?传出去大家都会赞赏你度量好。”
若在平日,卫紫衣会闻这稚语而失笑,但此时却心情恶劣,重哼道:“你想得好,人家会说卫紫次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放虎归山,不然就说我怕了她一个女子。”
放声大哭,哭得卫紫衣襟前一片湿。
秦宝宝不死心,改用怀柔政策,可怜兮兮道:“我从小就没了娘,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母爱的温暖,大哥就真的不肯放她一马,这么狠,哇…………”
卫紫衣火道:“我狠?今天死的若是你大哥,你跟谁求放我一马?何况她对你好,乃是利用你来熟悉地形,你把她比作娘,简直侮辱了令堂。”
秦宝宝赖定了,哭道:“我不管,大哥若疼我,就要放了她……”
“气死我了。”
卫紫衣不知自己那来的火气,怒道:“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威胁我,前一刻全心全意要帮我捉刺客,后一刻却哭啼为她求情,她值得你这样,你就不怕为难大哥?”
秦宝宝硬咽道:“只要大哥肯点头,谁敢说”不“?”
卫紫衣冷道:“可是我心里不舒服,弟兄心里不服气。”
秦宝宝道:“难道一定要杀人,心里才舒服?才服气?”
重哼一声,卫紫衣道:“放了她之后又回头来杀我,你怎么办?”
抬眼望一下卫紫衣的脸色,秦宝宝道:“我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没有完成任务,如何向雇主交代?”
看见卫紫衣冷硬的表情,秦宝宝感到如一堵铜墙挡在身前,无孔可钻,不禁绝望的又哭起来。
卫紫衣这次是吃了铁锤,横了心,不为哭声所动,下炕穿靴,打算离开,秦宝宝心中一动,哽咽道:“你……你要去杀……去那里?”
卫紫衣听他念念不忘那妇人,冷道:“看你这么关心她,我去吩咐人替她备付好棺留着。”
出门而去,愈想愈不舒服,快步到刑堂──这地方的布置当然不会舒服,能享受舒服的人绝不会到这里来,冷硬的地板,可怕的刑具。
更吓人的是阴大执法那张阎王脸,平日里已令人看不舒服,到了他的刑权大本营,那股子阴森,可吓坏了见识过的人。
不过,这里形容的是犯人住的地方,看守的弟兄轮守时所住的地方,虽只一墙之隔,味道绝对不如那温暖如春,吃食酒菜摆了一桌。
刺杀大当家是件大事,三位领主也到此想看阴离魂如何整治这大胆妇人,又如何套出来历、目的。
在刑堂当职的人在大执法恨铁不成钢的谆谆教诲下,每个人都有几手逼供的本事,及面对犯人,六亲不认的冷硬心肠,这是需要天赋的。
席如秀呷口酒,道:“没想到刺客是刘嫂,她是由谁引介进来?”
张子丹道:“她的来历清白,至少目前没有仔细调查,是难以怀疑她是刺客;二个半月前,由李帐房带来,是李帐房的远房表妹的邻居的远房堂兄的遗孀,膝下无子,家无遗产,所以才来找事过活。”
一拍额头,席如秀道:“天!关系还真远,魁首不是中意李帐房的寡妇侄女么?年纪也跟刘嫂差不多,却是较可靠。”
张子丹摸摸胡腮,道:“魁首不在乎是谁,只要来历清白即可,本来是决定李帐房的侄女,但晚一步,人家又改嫁了,刘嫂便顶替她的位子。”
席如秀叹口气,道:“看她多么干净清爽的一个人,娴静又识大体,完全一副良家妇女模样,才在三名仆妇里选她和小棒头照顾宝宝起居,双方好得像一家人,却又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