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老老实实答道:&ldo;夫人早几个时辰便用过了,屏了奴婢在里屋躺着。&rdo;
&ldo;身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rdo;
&ldo;夫人身子无恙。&rdo;
严子墨挽起袖口,勾了唇轻笑了下,不知娘子可是恼自己今日回来晚了才未同她一起用膳。想着自己娘子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时,严子墨好笑地摇了摇头,柔得能滴出水来的视线便堪堪落到了铜镜前纹了金线的明黄色折子上。
&ldo;宫里来人传的?&rdo;
好怪,近来老皇帝的身体还用参汤灵丹吊着呢,也未听闻朝堂之上有何风吹草动,这宫里递的什么折子?
萍儿道了声是,安安静静立在一侧。严子墨看了几眼遂又移开视线,这才想起左右送进唐诗房里的都是些女眷之事,可随后严子墨还是放了碗筷起身到了铜镜前拾起了折子。
只寥寥几眼,折子上的内容便被严子墨尽收眼底,严子墨眼神骤然一阵波动随即又归于平静,好半天未见动作。
严子墨许久才合了折子放回原处,抬脚走向里屋,还屏了萍儿门外候着。
厢房内,唐诗正笔挺挺地躺在床上,宛若麻杆,灵动如水般荡着的眼儿正分毫未眨地盯着头顶的床幔瞧,不见灵气。
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两扇门&ldo;吱呀&rdo;一声,作势打开,来人正是严子墨,可唐诗也未移过去半个眼神,连眼睛都懒得合上。
&ldo;娘子今儿怎的早早就休息了?&rdo;
严子墨自顾自地坐在左边,唐诗一个人占了最中间的位置,也未移动半分,小脸有些鼓鼓的。
严子墨笑容和煦,唐诗偏偏不领情,她就看着严子墨怎么面儿上强颜欢笑,心里怎么心如刀割!
&ldo;倦了,就歇息了。&rdo;
唐诗嗓子有些哑,不复以往的风风韵韵,硬是生生生出了几分怨妇的气势,话里话外还有些抗拒和严子墨说话的意味。
严子墨一愣,直觉娘子这样是在闹别扭了,那一派委屈的小模样看了怪可爱的,毫无威慑力,就像是……有时候萍儿忘了给蛋黄添饭,蛋黄那皱着脸号叫的小样儿。
可严子墨更多的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今儿早上出去之时这人还笑面如靥面如桃花,怎的才几个小时过去就摆了这副气鼓鼓的样子给他看?
今儿院里的蛋黄他都记得吩咐好萍儿喂饭了,个把月前娘子闹着要喝的桃花酒他也自己亲力亲为酿好了,就等唐诗赏个脸尝上一尝,就连母亲那里,娘子嚷着天热了不愿意动弹,他也免了娘子的请安之礼。
严子墨脑子里一件件地过着唐诗说过的事,他是真想不出自己还有哪里得罪过娘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