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不顾还在狂喘着大气,高声应了,雄纠纠气昂昂的重新戴正了黄金盔,迈着坚实的八字步一摇三摆的出了门。
刘协傻呆呆的跌坐在椅背上,要能灭掉曹操了么?心中那股无法舒展的压抑此时找到了突破口,又与胜利前等待的那种煎熬纠缠着,交织着,让心里乱七八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实权啊!实权,你马上便可以回到朕的手中了么?刘协想到这里,扯起嗓子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久久不散,余音隆隆。
董承前脚刚走,把门的小黄门立即招来一个中黄门,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中黄门撒开罗圈腿,提着袍角,飞一般的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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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人!吕大人!”吕布带着队正在宫中各处巡视,突然看见自己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飞奔而来。
“宫中禁急走,何事?”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没人敢在宫里跑步,慢跑也不行。
“大人,小人是大将军府上之人,有急事相告,还请退左右!”来人连头都不敢抬。
吕布挥了挥手,左右拱了拱手,往后散开。
那人这才上前,吕布生得长大,那人不得不踮起脚,吕布还能偏下脑袋,这才让他凑近了自己耳边。
“大将军有令,着执金吾点齐本部军,今夜子时于宣德殿门口,听命行事!”
“是!吕布领命!”
那人附耳继续说道:“大将军还说了,只要大人此次能立下除逆大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皇上还特别准备了十名江南女子,准备赏赐于将军!”
吕布依然只是淡淡一笑:“吕布心中自怀天下大义!”
原本以为吕布听说赏赐美女定会欣喜若狂,这敢跟董卓抢老婆的色中饿鬼难道转了性了?或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
怀着满肚子疑问回去复命去了,却没看到吕布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该是回报二弟的时候了。”吕布如摸着貂婵肌肤一般的温柔动作抚mo着那杆如今已成了象征的方天画戟。好久都不曾让它饱饮人血了。
脑中想起这些年来不知为何的拼死厮杀,要不是张锋白门楼上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早就已是黄土一抔,还谈什么美女、功名?留着小命在,与家人其乐融融,难道不比整天不知所谓的厮杀来得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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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近,许昌城里早就是清寂一片,深夜禁止普通平民相互走动,战时更是如此,凡夜间外出者皆视为通敌者斩。
月亮很圆,却是朦胧不清,不知是不是得了白内障让人看不清楚。偶尔的一点小小光线,却照着大地如鬼影瞳瞳。
北街,住着许昌城里大大小小权贵。原本紧闭的大门,却一个接一个的打开了,涌出许多手持环首刀的家丁,乱哄哄的举着灯笼冲上空无一人的大街。
人数越来越多,不断的听见狗吠声,灯笼多得照亮了几乎整条东街。灯火阑珊,却中间杂着刀光剑影。
各个府第都派出人数不等的家丁,由董承指挥,可怜堂堂汉朝大将军,居然落魄到没一个正规士兵可以指挥,只能指挥只懂得挥刀,完全不懂配合和战阵的家仆。
几个带头的官员在通明的灯火中一一露脸,长水校尉种辑、昭信将军王子服等都在内。
众人没上过阵,唯一打过仗的只有董承了,几千家丁围在一起,把原来宽敞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看到周围围着的全是清一色的灰衣家丁,董承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虽然曹操的兵力几乎全在前线,可是还有一支力量在留守许昌的夏候惇手上,没有吕布,这仗很难赢。
“执金吾何在?”
一阵整齐的蹄声出行在街角,原来混乱的人群自觉的分开一条路出来,全身批挂的吕布带领着五百禁军骑军出现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使得包括董承在内的所有人心内大定。
“大将军,吕布来迟,还望恕罪!”马上的吕布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有温候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董承早已遗忘了战阵的心又泛起滔天波澜,虽然与曾掌握天下兵马大权的何进那个大将军有天差地远的距离,可是指挥一场灭曹之战的意义,那个糊涂鬼又怎么得经得上?
“今日大家聚首一起,只为了除奸扶皇!曹操奸贼,把持朝政,逼迫陛下,天人共愤!大家一起灭了曹府,还我大汉河山!”董承没有穿着那身金光闪闪的黄金甲,而是一套由兖州出产的新制盔甲,不仅轻得多,更重要的是绝佳的防护力使得自己在将来的战斗中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