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施尽毒计要把我们整死,”哈尔说,“那天你私自把船开走,把我们丢在荒岛上等死。打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卡格斯阴险地笑了,“好啦,我只不过跟你们开个小玩笑。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他尽量装出和气的模样,“我相信,你们不是那种小气记仇的人。我们没有理由不能成为朋友。”
他爬进屋,到房里去脱下潜水服,换上干衣服。
他从屋里出来坐下,“现在,孩子们,我想我们该谈一谈。老板跟你们说过我在这儿吗?”
“说了。”
“你们跟他说了你们以前见过我吗?”
“说了。”
“你们打算——呃,打算把过去发生的事儿告诉他吗?”
“我们不能保证不说。”哈尔说。
卡格斯沉下脸,“这么说,你们不能保证不说。呣,我看你们还是保证不说出来为好。我是这儿的人,你们知道,我以前在这些岛上搞过珍珠买卖。”
“倒不如说当过盗珠贼,”哈尔说,“现在,你觉得这地方可能有好买卖,所以到这儿来了。在这儿,人们可能会挖出黄金、白银,甚至可能找到钻石、珍珠或者装满财宝的沉船,到这样的地方偷盗当然是好买卖罗。何况,还有价值数千美元的珍奇动物活标本呢……”
“哎呀呀,”卡格斯打断他说,“你可冤枉我了。我知道,你们认识我的时候,我的表现不大好,但我现在改了。过去,我装扮成传播圣经的人,可现在,我是一名真正的传教士。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过去,我是骗子,瞧,我愿意坦率地承认这一点,我用阿奇博尔德·约翰牧师的假名到处行骗。但那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我没有对任何人说我两次杀过人,坐过牢。现在,我用的是我的真名梅林·卡格斯。这难道还不足以使你们相信我已经痛改前非了吗?现在,我心里只装着别人,不再只为自己着想了。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机会吗?如果你们出卖我,我就完了。我要求你们答应我不说出去。”
“你不觉得你这要求太过分了吗?为了狄克博士和这儿的其他人不再因为你那些肮脏的勾当而受害,我们应当把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全说出去。”
“我对你们说过,我已经改好了,”卡格斯争辩说,“我已经变得像婴儿一样纯洁无邪。为了纪念我那已经进入天国的父亲,你们知道,他是个牧师,从今往后,我只想好好做人。”
“鬼话!”罗杰大吼道。
卡格斯恶狠狠地望着他,“年青人,对主派来的人,可不兴这样说话。我该为你们祈祷。”
说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里。
“我认为,应该把他的情况全部告诉狄克博士。”罗杰说。
哥哥摇摇头,“我不想这样做。也许,他说的话只有千分之一是真话,也可能只有百万分之一,我说不准。但无论如何不能急于下结论。咱们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
“情况恐怕只会越来越糟,”弟弟说,“噢,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你以为,每个人身上都会有好的一面。莫名其妙!我看,你是跟动物打交道打得太多了。任何动物都会有好的一面,但我认为,人类就不一定是这样,特别是卡格斯。我想如果我们不肯答应保持沉默,他会把我们干掉的。”
“是福是祸,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别杞人忧天了。”
不久,哈尔就忙得顾不上去管卡格斯了。他心里有上百个计划,并且满怀实现这些计划的雄心壮志。
“首先,”他对狄克博士说,“我想去钓鱼。”
狄克博士惊讶地扬起了眉毛。这位年轻的博物学家一直都在埋头从事认真严肃的工作,而现在,一开头他就想逃学去钓鱼。
哈尔扮了个鬼脸笑着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我并不是个花花公子,我的确认为钓鱼几乎是我目前所能干的最重要的事情。大海拥有数以亿万计的优质食用鱼,但千百万人却还在饥饿线上挣扎。这么多的鱼,我们的渔民却不能大量地捕捞上来。他们垂下一只鱼钩,钓起一尾鱼,或者,撒下一张网,捞上几十尾鱼。我们的祖先一千多年前就开始这样干了,这种捕鱼方法早就过时了。”
“我赞成你的看法,”狄克博士说,“你是否认为你能够发动一场捕鱼方法的革命?”
“我不知道,但我实在想试试。我一直在想,想得很多很多。到这儿来之前,我在纽约购置了一些现代化的装备,用这些装备捕鱼,一次能捕捞成千上万尾,而不仅仅是一尾或者一百尾。”
“什么样的装备?”
“咂咂枪、穿孔灯、电震捕鱼器,超声波束发射仪、麻醉剂、挤鲸鱼奶的挤奶器、激光射线装置,还有能把成群的鱼抽到船里的真空提升机,它的原理和真空吸尘器相似。”
狄克博士仿佛不认识似地瞪着哈尔,“你所能干的工作大大超过了我们的期望,我看,雇用你可真合算。你说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大都是新东西。有些我曾经听说过,但做梦也没想到它们可以用来捕鱼。”
“还不一定行,”哈尔老老实实地说,“我们正想搞清楚行不行。”
“它们好像挺贵的,”狄克博士说,“我想,基金会应该提供这笔费用。要是你把账单给我,我争取叫他们给你报销。”
“没有帐单,”哈尔说,“就算是约翰·亨特父子公司资助你们的科研项目吧。何况,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它们顶不顶用呢。”
“提个问题,”狄克博士说,“很多鱼不能食用,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你们能成批捕捞的优质食用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