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才是幽州和冀州的交兵处任丘。”
“幽州与素利积怨颇深,若是退兵,素利破关后,昌利的旧例,就是我们身后三城的明天。”
“所以……管休不能退,也不敢退!”
座下的人不再吱声,各自安静地垂下头。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小学生,表情惭愧,神色沮丧。
管休回头轻笑一声,摆摆手:“回去各自准备,不出五天,就有仗打了。”
他话说完,一干刚还因为他的一番话蔫儿了吧唧的手下立刻抬起头,眼露凶光地看向关外方向,然后转过头对着管休,各个摩拳擦掌地请战道:“将军,若是对阵鲜卑贼寇,卑职愿为先锋,出关破敌!”
“将军,属下愿为中军,居中策应!”
“将军,卑职可为偏师,领军扰袭!”
“将军,属下……”
七嘴八舌一番争论,听得管休摇头淡笑。他在“啪啪”两声拍了下手后,刚还唧唧咋咋的讨论声立刻停止。
管休沉着声,面色严肃:“后日议事,迟到者斩!应兴留下,其余人散议!”
应兴闻言听话的定在原地。王贲等人也动作利索地告退出门。
管休在人都走尽后,眼中才浮现出浓浓的疲累之色。但也只有一瞬间,就被他很好的遮盖住。他走到应兴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应兴,神情肃穆问道:“怕死吗?”
应兴一脸凛然地摇头:“不怕!”
管休闪了闪眼睛,继续声音沉厚:“为本将死一次如何?”
应兴愣都没愣,单膝跪下对管休郑重保证:“愿为将军肝脑涂地!”
管休回身从桌案上抽出几封信递给应兴交代道:“务必送到各个收信人手中!若中途发现不妥,毁信即可,不必顾虑。”
应兴双手平举过头,小心谨慎地接过信,在看到头一个收信人名字后,一字一句地跟管休说道:“将军放心,卑职定然不负所托!”
管休点点头:“今夜子时出发。随从人员由你亲点。要保密!要办妥办好!”
应兴站起身应诺后,郑重其事地把信放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才一言不发地向管休行了礼,沉默地告退出帐。
到帐门时,应兴又回过身,对管休长身一礼,神色复杂,声音带了丝颤抖,和刚才领命应诺时那个举止利落的骑都尉完全判若两人:“将军,保重!”
管休笑着点了点头,神态平和地目送应兴出门。
当天夜里,居庸关驻军营帐辕门打开,一骑飞出,直冲着南面幽州易京而去。
而那个夜里,离易京不远的任丘外,公孙瓒的帐中也在各自讨论着退兵与否的问题。
以公孙瓒长子公孙续为首,以其田楷等人为辅,一干十几人向公孙瓒建议:火速调回镇守居庸关的管休,两处合兵,共同抗袁。
公孙瓒蹙着眉,沉吟不语良久后才转身问随军主簿:“仲仪去居庸关有一年了吗?”
主簿沉思片刻后躬身回答:“回禀主公,管将军只去年冬天离开易京,到如今刚刚九个月。”
“可有军报传来?”
“前日得居庸关加急塘报:言鲜卑素利部正集合大军,伺机南下。”
公孙瓒闻言揉揉额角,再次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