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楚瑞趴在床边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堵住他的嘴,不许他吐!”
太后的声音阴沉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从殿外跑了进来,跪在榻边,哀求道:“太后,让我来吧,我来劝瑞儿,他最听我这个长姐的话……”
太后冷然起身,拂袖而走。
殿内的几个嬷嬷和宫人知趣的退了下去。
“瑞儿,你何必,何必呢?”楚知夏拿帕子为楚瑞擦去唇边的血液,“这心头血,你从小喝到大,这么多年了,早该习惯了。”
“可是,我从前不知这是心头血啊!”楚瑞的眼泪夺眶而出,“太后告诉我,这是各种动物心头血混合的药,我才愿意喝这么多年……”
直到三天前,他意外闯入了康宁宫的地下密室,才知道,原来,他喝的那些,是少女的心头血。
那么多豆蔻少女,许多女孩和他差不多大,却被掳来,做了他的药引子。
他一具破败的身子,早就该死的人,怎能让那些花一样的少女为他丧命……
他在心里发誓,绝不会再喝药,他宁愿就这么死了。
“你可知太后为了给你找心头血,背负了多大的罪孽吗,太后也是为了你好。”楚知夏取下腰间一个荷包,打开荷包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愿喝人血,所以呀,我找来了一个小东西,让它代替你喝。”
楚瑞好奇看去,只见那小瓷瓶之中,竟然爬出两条黑色的虫子,虫子很小,比米粒儿还要小。
“这是蛊虫,靠人血活着。”楚知夏脸上露出笑容,“你把这两条虫子吃下去,以后你喝下去的心头血,实际上就是它们喝了,这样,你应该不会抵触了吧?”
“长姐,你还是不懂。”楚瑞沉默了半晌,“我不喝心头血,是不想再增加杀戮和罪孽,若还是要死人,我喝与蛊虫喝,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伸手进喉咙,将方才灌下去的一碗血药,尽数吐了出来。
楚知夏将两条小虫子收好,轻声道:“这两只小东西就先放在你这里,哪天你想清楚了就吃下去吧,若是能养大蛊虫,它们以后会成为你最大的底牌,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
楚瑞睡不着,他披了一件衣裳,走到大殿门口坐下,静静地赏雪。
宫人们来劝了几次,劝不动,便只能作罢。
天亮了,一天开始了,对楚瑞而言,白天与夜晚没有太大的分别,总归是躺着养病。
从小到大,他身体弱,总是喝药针灸,日夜不分躺着,他总是在想,他这样的人,为何不早点死了,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殿下。”宫婢走进来,低声道,“今儿是除夕夜,皇上身边的公公前来问话,殿下是否能参加除夕宴?”
楚瑞摇头:“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