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一整套黄花梨家具摆设低调奢华,地板上铺设着浅绿色织锦缠枝西番莲地毯,珠帘格开宴息处,此刻正有两人等在那里。
见齐王来了,两人立刻出来,拱手道:“属下见过王爷。”
美妇人笑道:“王爷请。”
齐王淡淡道:“把事情安排好。”
美妇人点头,随即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
齐王在黑檀描金玫瑰椅上坐下,那两人其中一个给齐王倒倒了杯酒:“王爷现在要见那人吗?”
齐王端起酒杯,“人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发现?”
其中一人正是齐王的谋士高士奇,高士奇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笑道:“不负王爷期望,今日是这老儿见最近风平浪静,偏偏他又是个好色之人,和红袖楼中的茗儿是相好。等他正风流之时,床板安了机关,便把他直接掳走,也无人知晓。现在茗儿正和他‘风流’着呢。”
偷梁换柱,这法子虽然老套,但仍然管用。
即便是皇帝派了人来监视朱大夫,也断没有盯着人家和女人欢好的,最多是在房间外面监听而已。
可若只是听,此刻房中除了昏迷的茗儿,还有个擅长口技的高手,模仿声音,怕是通政司的番子也别想察觉出来。
齐王满意地赞道:“士奇此计甚妙。”
他想不动声色抓了人来,却又不想父皇察觉,因此才用了此法子。
“王爷是否把人带来询问?”
齐王颔首。
不多时,齐王避入一旁的屏风后,高士奇两人都蒙着面,抓了朱太医来了。
朱太医被人莫名其妙抓了过来,身上只穿着中衣,平日看着道貌岸然的样子此刻显得极为狼狈。
“朱太医,安好否?”
朱太医紧张地问:“你们是什么人,老夫已经致仕了,朝中之事跟老夫无关。”
“你这老儿倒也不傻。”高士奇嘿嘿笑道:“朱太医既然知晓我等找你来的缘由,何不痛快些说了出来。想必你也明白我们想问什么。”
朱太医心中一顿,他没想到今日逛青楼居然会被人使巧计弄到了这里。
现在看来,他若是什么也不说,是不要想出去了。
可让他感到放心的是,这些人是蒙着面的,那这些人显然还有些忌惮,不想让人发现真面目,起码这样他还能有机会出去。
朱太医在宫里当太医,不知道见过多少宫里的明争暗斗,心机也不少。
“诸位这般大费周章请老夫来,我也能想明白你们想知道什么。只是老夫早就致仕了,皇宫里的事,老夫既不清楚,也未曾得知什么消息。即便是杀了老夫也是无用。”
朱太医整整衣服,一派潇洒模样,显然已经平静下来。
他打量着四周,眼睛扫过整个房间,想找出蛛丝马迹猜出这是谁的人来。
这些人是齐王的人还是洛王的人,亦或是其他人?
可惜他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里是青楼,朱太医能听到丝竹管弦的声音,显然他并没有离开红袖楼。
高士奇眼尖,早就看到他的神色了,冷冷一笑:“朱太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早
就致仕了,可是别告诉咱们皇上没有让你入宫诊脉过。”
朱太医心中一凛,这些人能知道这等隐秘的事,显然是宫中有不少眼线。
他是入宫了,给皇后诊了脉。
朱太医后悔不迭,早知道他是断然不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