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清辉院,在门口遇到向菱,向菱向她摇头,“王妃说她要静一静,不想见人。”
她又回了倚翠居,但心下实在难安,坐下没一会,又起来向外望着,看祁渊回来没有,最后索性坐不住了,就在房门口等。
接近日暮时分,祁渊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宋王殿下如何了?”陆芷沅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也顾不上避嫌了。
祁渊让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下,携她到隔间榻上坐下,才低声告诉她:“祁泓出家了。”
“啊?”陆芷沅一时没回过神。
“祁泓说,他要帮母后赎罪,甘愿剃度出家,日日为那些被母后害死之人诵经超度。”祁渊手撑着矮几,耷拉着眉眼,神情寥落。
陆芷沅只觉得心里头一片荒凉。
那么好的一个人,日后就伴着青灯古佛,孑然一身了。
只是,于他而言,这或许也是一个好归宿。
他是皇子,不管他没有没不臣之心,他都会受到猜忌,远离权势,能保他一生平安。
于是,陆芷沅对祁渊道:“宋王殿下到了一个清净之地,不再被这尘世所累,也算是好事。”
祁渊沉默良久,方道:“你说的也是。”
“宋王殿下去修行了,陛下如何处置皇后娘娘?”陆芷沅又问道。
“父皇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昭告天下,母后罪责深重,废为庶人,并赐死,明日就会有母后身亡的消息传出。”
“还有一道,是给母后,废为庶人,移居别院。”
“父皇把母后囚禁在温德殿,非死不得出,也算全了母后和祁泓的母子之情。”
“父皇最终还是成全了祁泓的孝心。”
祁渊说完,陆芷沅没有说话,隔间内安静着。
屋外刮着风,一阵紧似一阵,呜咽盘旋着,似人哀哀哭泣,哭这世间的生离死别,又似人幽幽长叹,叹这人世的七情六欲。
楚后被废,暴毙身亡的消息传出时,关将军府正热闹非凡。
今日是关羽舒嫁给王略的大喜日子,王略得建昭帝和祁渊的重用,前途不可限量,是以今日来庆贺之人络绎不绝。
关翰赶了回来,和林氏满面笑容地迎接宾客。
他们骤然听到楚后暴毙的消息,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热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楚后虽被废,但到底是储君的生母。
建昭帝似乎猜到他们的为难,派张和送贺礼过来。
张和向他们道喜,“陛下原想亲自来同关将军讨杯喜酒喝,无奈朝中事务繁多,所以派了奴婢过来,恭喜关将军和夫人找了一个好女婿。”
张和喝了一杯喜酒就走了。
张和是带着建昭帝的意思来的,建昭帝让他们继续举办宴席。
人们又开始热闹起来。
只是当中夹了几句私语:“怪不得晋王府的人不来。”
“晋王殿下丧母,晋王妃丧父,唉,这也算同病相怜了。”
“你们可别可怜他们,他们是罪有应得,小心被人听到了,疑心你们是同党。”
那几个说话之人立刻噤若寒蝉。
“晋王府的人来了。”门口那边突然有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