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祁渊说的忙,没空去西溪别院看赵雪樱,倒有空陪华侧妃在街边闲逛,还剥瓜子给她吃。
华侧妃那双手是断了吗,竟敢劳动储君给她剥瓜子。
赵濂盯着陆芷沅的目光,凶狠得似要生生把她撕碎。
若是没有这个女人,此刻陪在祁渊身边的就是他的女儿了。
“大人,胡公子他们往这边过来了。”赵府的一个下人匆匆跑来告诉他。
胡公子家里送了一套金碗金箸给他,但府试通过的生员名单没有胡公子的名字,这两日胡公子一直在找他。
赵濂不敢再瞪陆芷沅,拎着手里买的东西匆忙上了马车,让车夫快走。
马车很快到了西溪别院,守门的家丁没有拦他,也没有行礼。
他拿着东西走进去,遇到不少下人,都对他视若无睹,别院的管事远远看到他,转身就拐往另一条路。
赵濂气得很。
他好歹是赵良娣的父亲,是皇嗣的外祖父,这些人竟敢如此藐视他!
一定是楚珮容那个贱人指使的。
他来到赵雪樱的住处,两个婆子正依靠在院门旁嗑瓜子,见他过来,倒是站直了身子。
赵濂看到她们手中的瓜子,心头压着的火气噌地就冲了出来,“你们都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两个婆子没想到会遭到他的训斥,又羞又恼,一个婆子想反唇相讥,另一个示意她不要开口。
等到他走进去,婆子呸道:“什么玩意,也跑到我们王府头上充主子?我们主子可是在王府中住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一个被人追得满街跑的,一个住在别院,也不知是哪里的主子。”
那婆子是故意说给赵濂听的,声音很大。
赵濂勃然大怒,待要冲出去,就听到廊下传来连翘的声音:“老爷,良娣等着您呢。”
赵濂恨恨地瞪着那两个婆子一眼,按捺下怒气,往屋里走去。
“你平时就是这样伺候良娣的吗?任由那些卑贱的下人满嘴污秽羞辱良娣,你也不知道去骂她们,你哑巴了吗?亏你还是良娣的陪嫁!”赵濂冲连翘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
连翘低头站着,一言不发。
院门处的婆子也听见了,又呸了一口:“我们卑贱?你像老鼠一样被人追得满街逃窜,更卑贱!自己一个做父亲的,对女儿不闻不问,还有脸去说一个丫鬟,臭不要脸的!”
赵濂已进了屋,没有听到婆子的话,他刚走到寝室,就听到呕吐的声音。
赵雪樱趴着床边,底下放着一个痰盂,她吐得身子都抽搐了,满头大汗,但嘴里没有东西吐出来。
赵濂闻到呕吐发出的腐臭味,很嫌弃,远远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没有靠近床边。
连翘给他端来茶,看赵雪樱吐得浑身无力,终于停歇下来,便拿清茶过去给她漱口,又绞了帕子过来帮她擦去满头的虚汗。
“怎么就你一个人伺候良娣,还有一个呢?”赵濂皱眉问道。
“翠玉去给良娣熬滋补的汤药了。”连翘答道。
只是那汤药难熬,翠玉每次去熬,都要大半日才回来。
赵雪樱喝了一口温白水,躺了一会,恢复了一点气力,虚弱地问道:“爹爹怎么来了?”
“殿下让为父地来看看你。”赵濂咬重殿下两个字。
他知道赵雪樱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