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对祁浚道:“叶太傅是我们东秦的大儒,你有幸跟在他身边学识明理,该用心刻苦。”
祁浚躬身道:“儿臣谨听母后教诲。”
张和进去通报,出来请楚后进去。
待她进入御书房,李恩悄声道:“师父,此事皇后娘娘等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催我们去通报,真是怪异。”
张和道:“有何怪异,时势在变,人自然也会变。你若再不去沏茶,陛下怪罪下来,可是没什么怪异的。”
李恩嘿嘿笑着去沏茶。
楚后到了书案前,行礼时建昭帝只淡淡地说了声:“起来吧。”
楚后直起身子,见建昭帝只顾看着手中的奏章,都没有瞧自己一眼,她心下苦涩。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端午节,算来已有一个多月不见面了。
咸阳宫离咸宁宫不远,但那几道高高的宫墙,却隔绝了她所有的期盼。
他对她不闻不问,便是站到他面前,他连头都不抬一下。
张和进来奉茶,楚后回过神,从瑞珠拎的食盒中端出那碟樱桃,放在书案边,“陛下,这是内务省新进的樱桃,臣妾尝过,还挺甜的,便让人洗了送过来,陛下批阅奏章文书累了,可吃几颗解乏。”
“皇后有心了。”建昭帝道,他提笔在看完的奏章批复,依旧没有看楚后。
楚后垂下眼帘,遮住满眼的黯然和落寞,敛衽道:“那陛下先忙着,臣妾告退。”
“好。”建昭帝的目光一直盯着手下的奏章,直至楚后出去,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批复完奏章,搁下笔时,注意到案边的樱桃,唤来张和,“你们把这樱桃拿去吃,朕不想吃。”
建昭帝终于扫了一眼已然不见人影的门。
楚成敬去咸宁宫,早已有眼线来报,但楚后来,只字未提楚成敬,看来她对楚成敬,已如当初对他和祁渊一样。
她是幡然悔悟,他却不会原谅她。
晋王府,倚翠居。
陆芷沅坐在妆奁前,闻春在她绾成男子的发髻上插了根云头玉簪,再端详着菱花镜中,陆芷沅不施粉黛的脸,笑道:“公主,您这么打扮,倒像是在碧……云宫时,仿着陆先生书院中的学子装扮。”
彼时陆芷沅身着浅青圆领素袍,与在碧桐书院时的妆扮有几分相似。
茗玉正蹲在她身后,给她整理绣着竹纹的腰带,“去岁陪殿下去巡察时,侧妃做男子装扮,奴婢就觉得好看,原来在南越,侧妃也做过男子装扮。”
“那时扮来玩耍的。”陆芷沅随口道。
祁渊从外头回来,陆芷沅恰好装扮结束,盈盈起身,向他望去。
祁渊最禁不住她这个装扮,几步就走了过来,把她揽进怀里,茗玉和闻春偷笑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