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脚步微顿,回头看他,乌木双眸带着探究。
祁泓继续躬身道:“华侧妃是臣弟的救命恩人,她品性良善,却活得如此艰难。臣弟想报答她的恩情,让她能好好活下去,但男女有别,所以臣弟恳请三皇兄护好华侧妃,日后若有臣弟可做之事,三皇兄但请吩咐。”
“本王自会护好她的。”祁渊笑了笑,与他闲话着继续向前。
两人经过玉华宫前的宫道,魏贵妃不知去哪回来,与兄弟二人遇上。
他们向魏贵妃行礼,魏贵妃远远就已看到他们是从咸阳宫的方向过来的。
建昭帝对这两个嫡子的宠爱远超过其他庶子,魏贵妃心中早就不舒服。前几日建昭帝又赏了庄宜一堆东西,连带庄烨也有赏赐,而祁衡的孩子只有在逢年过节才得到建昭帝的赏赐,魏贵妃恨得不行。此刻见他们二人兄友弟恭,更是刺她的眼睛。
当下她客套完之后,目光落在祁渊身后的祁泓,含笑道:“前些时日听皇后娘娘说,要把楚二姑娘指给宋王殿下,不知我们几时能喝上宋王殿下的喜酒?”
祁泓神情僵硬,“魏娘娘听错了,儿臣刚学着帮父皇分担国事,未有成婚的心思。”
“古语有云,成家立业,成婚也不耽误殿下帮陛下分担国事的。本宫记得华侧妃与宋王殿下年岁相差不多,华侧妃都已到我们东秦来和亲,为南越安危尽力,殿下也该成婚,为皇家绵延子嗣。是不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姑娘,不是宋王殿下心仪的,所以才不想成婚?殿下不防告诉本宫,你喜欢怎样的女子,本宫帮你留意着。”魏贵妃笑意盈盈。
祁泓一凛。
与他年岁相仿的人多的是,魏贵妃却提起华侧妃,后面又故意问他喜欢怎样的女子,听到之人谁不往华侧妃身上联想。
再想到自己方才恳请祁渊护好华侧妃,祁泓的头皮发麻。
祁渊若因此疑心他,为难他,他甘愿领受,但若祁渊疑心华侧妃,华侧妃本就处境艰难,只怕更是如履薄冰了。
祁泓忐忑地留意祁渊的神情,祁渊却只安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祁泓不安极了,面上却不敢显露半点波澜,“儿臣的婚事自有父皇做主,父皇指给儿臣的,必是儿臣心仪之人,魏娘娘毋需为儿臣操心。”
魏贵妃何其敏锐,已然觉察到祁泓内心的惊慌,她大喜,又逼近一步,“殿下不用害羞,成婚乃是人生大事,自要找个心仪之人,方能过得长久。你告诉魏娘娘,是喜欢……”
“贵妃娘娘。”祁渊开口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是长辈,本该约束晚辈不可行悖乱之事,怎反倒蛊惑祁泓任性?莫非齐王外室之事,也是您蛊惑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魏贵妃顿时气得柳眉倒竖。
“胡说八道?”祁渊鄙夷地看她面红耳赤,“本王瞧着贵妃娘娘说得如此熟稔,怕不是第一次说了吧?这宫里未成婚的弟弟妹妹不少,若是听信了贵妃娘娘这番话,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儿臣自会禀报父皇,让父皇好好约束诸位弟弟妹妹。”
“你,你信口雌黄,诬陷本宫。”魏贵妃气得手都发抖。
“本王和祁泓还有事,就不听贵妃娘娘的荒谬之语了。”祁渊向她微微躬身,就转身离去,祁泓也快步跟上。
魏贵妃一口气堵在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死死地盯着祁渊的背影,眼中是滔天的怒意。
祁泓跟着祁渊转入另一条宫道,祁渊走得极快,他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
他想要同祁渊解释,可魏贵妃并未明说,若他解释,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可若不解释,祁渊疑心华侧妃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