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温颜一笑,“你是不怕他们找麻烦,可倘若事先就把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处理好,会省很多事,你也松快些。”
她温言软语,祁渊只觉得心头一阵酥麻,拉住她搁在桌边的手,温温道:“好,听阿沅的,我再思量思量。”
他顿了顿,又道:“过几日,我带你去见两个人。”
“谁?”陆芷沅问道。
祁渊看着她,念着两个名字:“陆少江,陆少淮。”
陆芷沅一下就站了起来,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是她大伯陆秉风的两个儿子。
祁渊忙扶着她小心坐下,“你小心些,别伤到膝盖,不然可不好出发。”
陆芷沅急切地问道:“他们要来应州吗?”
“不是,在石堰塘,就是互市选定的地方。”祁渊道。
陆芷沅明白了,两位堂兄是来商议互市的诸项事宜。
依照祁渊他们定的计划,互市的先决条件是先把西夏打趴,也就是说,东秦要和西夏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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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是在两日后。
陆芷沅在虞氏姐妹的搀扶下,爬上应州的城门楼向开战的方向远眺,可山峦重重,哪里能看得到。
祁渊在昨晚就出发前往西南大军的大营了,他腰侧的伤口未愈,披甲的时候特意在伤口处垫了一层细布,才束上腰带。
陆芷沅没有劝他不要去前线,他身为储君,身先士卒,会更让人信服。
只是她到底担心他,一宿都睡不好,天亮就爬上了城门楼巴巴地望着。
长平在后面劝
道:“侧妃,您不用担心殿下的,西夏因为李惜月公主之事,特意派使臣来道歉了,我们这次打他们,完全就是按着打。”
李惜月被囚禁之后,西夏果然是按祁渊设想一般,说她所做之事西夏朝廷不知,是她任意妄为,任由东秦处置。
陆芷沅听到这个消息,虽觉得她罪有应得,心下也觉得悲凉。
她们都是为了家国远嫁的人,母国再不济,话也是能说一两句的,像李惜月这样被直接抛弃的,实在让人寒心。
远嫁之女命凄苦。
来日她若犯错了,南越有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她说两句话呢?
陆芷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抵住从心底冒出的寒气。
虞木兰以为她正想的是祁渊,也跟着笑道:“长平说得没错,侧妃您不用殿下的,前两年殿下带兵同突厥打仗,率黑甲兵把突厥的王庭大军杀得溃不成军,殿下神勇,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陆芷沅收回神思,望着远处的官道尽头,含笑道:“好,那我们就等着殿下凯旋。”
她在城门楼等了三日,祁渊终于凯旋而归。
这一仗确实打得容易,西夏原以为自己派了使臣道歉,又答应了增加的岁贡,东秦就放过他们,没想东秦的大军居然会绕道南越的修罗山,直接杀到他们戍边大营,戍边主将还没来得及反应,被降为校尉的李岳就带兵出来还击,被祁渊一箭射中跌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