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茗玉惊诧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又不敢言语,旁边的闻春,则眼神复杂。
祁渊停下脚步,回身看她,好一会才问道:“你不愿我去倚翠居么?”
陆芷沅脸上堆起浅笑:“怎会呢,殿下能到倚翠居,是妾身的荣幸。”
祁渊怎会瞧不出她脸上的假笑,她嘴唇弯着,但眉宇间淡漠,耷拉的眼帘,半遮住无一丝笑意的眼眸。
他见过她的笑容,真正的笑容,凤眸晶亮,眉眼如春日桃花初绽,灼灼其华,令人忍不住观之,恋之。
他心口微微涩痛,一年的时间,心心念念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他却把她明媚的笑容弄丢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却都不说话,陆芷沅是不想说,祁渊是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
长风过来打破了尴尬:“殿下,兵部的张大人来找您,等着您的回复。”
祁渊方想起,自己是去找建昭帝回禀准备巡查各处屯兵之地,以及各戍边守军之事,没想到看到了陆芷沅的字,还未等建昭帝答复就跑了出来。
于是他对陆芷沅道:“我要进宫一趟。”
陆芷沅立刻曲膝行礼:“恭送殿下。”
祁渊后边的话一下就被噎住了,他看着面前恭敬的人儿,无声一叹,转身出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对她道:“我方才
回来,去看过哥儿了。”说完,他才走了出去。
陆芷沅转身往倚翠居走去,茗玉小心翼翼地说道:“侧妃,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是想说殿下难得到倚翠居,方才我不该阻止他。”陆芷沅淡声道。
“是。”茗玉低头应道。
午后日光斜斜,小径上繁茂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斑点点的影子,一个接一个,蔓延着整条小径。
陆芷沅垂眸看着自己暮山紫缎面云纹绣花鞋,踩着那一个又一个的斑影,平淡地说道:“人对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的。”
她阿娘是长公主,父亲没有妾室,所以她没见识过争宠,也不知如何讨男人欢心,但她读过兵法,知道欲擒故纵,还曾和陆清风探讨过此法,引用卧龙先生七擒孟获的典故。
陆清风曾说,此法关窍在于纵,纵不能全然放手,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把握其中的火候,才是后边能擒的关键。
陆芷沅嘴边泛起一丝苦笑,她和陆清风当年定然想不到,他们探讨的兵法,来日她是用在笼络男人的身上。
秋风拂来,轻柔温熙,令人舒适,恰似云琛在她身边的感觉。
若是云琛,她是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哪里用得到兵法。
她抬起眼眸,眺望天际,压下眸底的水汽。
回到倚翠居,她刚净面洗手完毕,准备更衣去清辉院,小丫鬟来报:“长风大人来了。”
她来到正屋,长风行礼道:“
华侧妃,殿下说今晚在倚翠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