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木凳之上,泼皮无赖道:“本公子便是不医,你们又能奈我何?”
楚墨痕端得未见过如此毫无医德的医者,他骤然拔剑,正欲威胁之时,只听云峥云淡风轻道:“想杀了我?杀了我,这世上可就再无人能医治贵夫人的湿气入体。”
魏国安一听有门道,当即喜悦道:“还请先生宽恕在下的唐突之罪,劳烦先生为拙荆诊治一二,在下定悉数奉上全部家产,求求先生了……”
云峥嫌弃道:“本公子要你的家产又有何用,不过几个臭钱。”
云楚岫拉住魏国安,示意他莫要再多言语。他深知云峥的秉性,既然方才有此一言,便是肯为薛婉君医治,只是还有口气堵在心头。
这年头,但凡有一技傍身的,不都得有点怪脾气,好立个规矩。
云楚岫道:“治好了魏夫人,以后孩子称你义父。”
听到“义父”二字,云峥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光芒——白捡个儿子,日后给自己养老送终,这可是从天而降的大便宜!谁不要谁白痴!
云峥生怕他后悔,抢着回答:“成交!”而后迅速在几处穴位施针,止住了血。
楚墨痕见此人倒还有几分真才实学,便收起了剑。
云峥又在腹部下针,继而挥毫写下一副方子,交予魏国安手中,“快去抓药煎服,记住将第一遍药渣倒掉后再煮半刻,方可喂您夫人服下。”
魏国安猛点头,反复念叨着云峥这几句话,生怕有遗忘,马不停蹄地去抓药。
夜半时分,魏国安守在床头,恨不得眼睛不眨地看着棠儿。
被他紧握在手中的柔荑忽而动了几下手指,紧接着薛婉君缓缓睁开美眸,渐渐看清了身处何处……
魏国安激动地热泪盈眶,就连嗓音也带了几分沙哑,他亲吻她的手心道:“棠儿……你终于醒了……夫君来晚了……对不起……”
薛婉君下意识便抚上腹部,见依旧隆起,也就放了心。
魏国安知晓她惦记孩子,连忙道:“你与孩子皆无恙。”
她偏头看向魏国安,多日来的委屈终于在此刻爆发,哭得泪眼婆娑,“你好狠的心……”
魏国安将她紧拥入怀,任其打骂,“所有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先前如此冷落你,是我难以在岳父与小公爷之间抉择,也不忍让你伤心,才做出这世上最猪狗不如的事情……”
薛婉君在他肩头狠狠一咬,魏国安吃痛地皱眉,愣是未发出半点声音,心甘情愿地承受。
咬到牙齿累,薛婉君才松口,伏在他肩头小声啜泣,“我说过了,棠儿信你的……无论你做什么,棠儿都相信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