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姜娆看了他一眼,发现并没有像记忆中那样杀气腾腾地黑脸,于是道,“你一身战功的确不假,可本宫并不喜欢你,你非要居功自傲,用军功逼着本宫嫁给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毕竟跟不喜欢的人过一生,那是特别痛苦的事情。”
殷天放用那双深邃墨瞳看着她,“阿娆,我没有强迫过你,你也没有不喜欢我。我们成婚那一日,你是极为欢喜的。”
“胡说八道。”姜娆激动地道,“我和表哥一起长大,一直喜欢的人明明是他,是你非要从中插一脚,才分开了我们。”
听姜娆提到苏煜之,殷天放双拳紧握,面色一沉。明明是苏煜之从中插一脚,导致自己和小公主走到如今的局面,竟然还倒打一耙。若是苏煜之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话,他恨不得一下一剑捅过去。
见他如此神色,姜娆吓得赶紧捂住了脑袋,声音里带着惧意,“本宫……本宫可是金枝玉叶,你……你不许打我!”
殷天放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在你的记忆里我还打过你?”
姜娆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没有。可你那么可怕,万一你要对本宫动手呢?”
“阿娆,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心中挚爱,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哪怕往自己身上捅几刀,我也不可能对你动手。我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
“真的?”姜娆俨然不信,“那你现在就往自己身上捅两刀,你要真敢捅,本宫就信你不会伤害我。”
话音刚落,殷天放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往自己的肩膀捅了过去。只要小公主能相信自己,捅两刀又何妨?不过一瞬间,鲜血就染红了他的衣裳。
姜娆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整个人都吓愣了。殷天放干净利落地拔出了匕首,又往肩膀刺了进去,她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大叫了一声,“天哪,你竟然连自己都捅,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疯子!不行,我不能跟你这样的疯子待在一起。”
言罢,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随后掀开马车车帘就想往下跳,吓得殷天放一把捞住她,拥入了怀里。
姜娆的脸刚好贴到了他的伤口处,血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她胃里一阵翻涌,哇哇地干呕了起来。
殷天放赶紧拍了拍她的背,想让她好受一点儿,然而她却猛地往后一缩,头一下子就撞在了马车车厢上,疼得泪花儿一个劲儿地在眼睛里打转。
“你……你身上满是血腥味儿,我闻着难受,你离我远点儿。”
殷天放怕她又撞到哪里,赶紧道,“好,我离你远点儿。阿娆,你别乱动,以免伤到肚子里孩子,好不好?”
姜娆脸沉了下来,“你下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殷天放赶紧下了马车,心中却苦涩无比。刚才小公主听自己提到孩子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估计在她的记忆里就连孩子也是自己强迫她才有的。自己现在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十足的恶人,以后两人究竟该如何相处?
他苦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金创药,开始替自己处理伤口。现在的小公主讨厌血腥味儿,自己刚才的确太冲动,把她吓坏了。
处理完伤口以后,殷天放有很多话想跟姜娆说,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说起,所以一直在马车外徘徊。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姜娆推开了马车车窗,问了一句,“你伤口处理好了?”
“小伤而已,不妨事。”
“哦?”姜娆往他受伤的肩膀上看了一眼,突然对他甜甜一笑,“殷将军,我们打个商量呗!”
殷天放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她那样甜美的笑容,以至于有些恍惚,“嗯?”
“虽然你以前对我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如今我们已经和离了,不如你我都往前看,把那些事都忘了。”姜娆道,“我不再讨厌你,而你把我送回京城,如何?”
“我们没有和离。”殷天放声音笃定,“阿娆,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暂时也不能送你回京城。”
“你要带我去哪里?”
“南疆!”
“南疆?你竟然想带本宫去那又偏又远的地方?”姜娆大声道,“挟持公主是重罪,你到底知不知道?”
“并不是挟持!””殷天放缓缓道,“苏煜之在你体内种了蛊毒,所以你才会忘记我们的曾经。我带你去南疆,是想替你解蛊毒,让你把一切都想起来。阿娆,你很……”
姜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说!表哥是这天底下对本宫最好的人,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你以为你随便编几句话就可以蒙骗本宫,做梦!”
“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闭嘴!”姜娆现在已经顾不得害怕,气得拔下头上的玉簪狠狠地朝殷天放砸过去,“不许你说表哥的坏话。”
殷天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玉簪砸在自己身上,随后落在地上,裂成两半,嘴上还重复着之前那句话,“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还胡说,你还胡说……”
姜娆东摸摸西摸摸,索性脱下了绣鞋,一前一后地往殷天放扔了过去。他伸手接住了绣鞋,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小公主也是这样气呼呼地往自己身上扔鞋子。她虽然忘了自己,但她依然还是原来的她。
“你竟然还敢笑。”姜娆可气坏了,“本宫很可笑么?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