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吧,她想,毕竟,按照季淮的性格,难道彻底恢复记忆之后会瞒着她不说吗?
——还真会。
或许是发现了姜凝出神,季淮有些不满地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小声道:“姐姐。”
“啊?”姜凝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慌不择路地抽回手,抬眼瞅着季淮打量。
青年抿了抿唇,轻笑道:“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更想亲你。”
寒风终于把姜凝意乱情迷的大火吹灭了,她眨了眨眼,将目光落在城门外的神像上。
她理了理思绪,半晌方道:“季淮,我……不知道你了解了多少。”
“但现在的義国已十分危险,你留在我身边,便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她垂下眸,踌躇道,“所以,所以……”
季淮缓缓沉下眸,抬手轻轻捏住了姜凝的后颈,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城墙边,目光危险而锋利。
“姜凝,我知道你遇到了很多事,有些细节,你可能并没有注意。”
“我现在再提醒你一次,”季淮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眸,低声道,“玄师、撒星满。”
姜凝怔了一瞬,身子在寒风中轻轻颤抖了一下。
对,她想起来了。在正仪宫时,季淮曾管玄师叫“撒星满”。
当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蹊跷,可随之而来的同魂丹、关山悲渡重生、怨念暴|乱都太过消耗精力,以至于她全然忘记了一件事。
——季淮,应当从未听过“撒星满”这三个字。
当今天下的七皇子只认识玄师辛满,见过雪国巫祝撒星满的,是……
季淮那双漂亮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凝,他松开桎梏着姜凝的手,靠在城楼边,眼圈泛红,悲怆而嘲弄地开口,声音都发着颤:“姜凝,你又要将我留在这里了,是么?”
是五百年前,她将盛齐留在北疆的茶楼,亲眼看着她一去不回的背影。
还是五百年后,她又在飞雪连天的边疆与她的爱人诀别,赌一个毫无胜算的明天。
季淮不明白,为何人能狠心至此,甚至上一刻还在相拥而吻,下一刻便能如此镇定地叫他离去。
他曾嫉恨盛齐得到她全部的真心,可如今站在这片荒凉的北疆,才真切感受到盛齐当年痛心疾首的哀切。
生也好,死也罢,他想与她共赴。
“姜凝,”他沉痛地望着她,目光破碎,“五百年前,盛齐……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亲手把你送到了北疆。如果今天,你坚持让我走,那现在,就请你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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