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猛地想起那有关宫宴神女图的传言,登时心脏狂跳,脑海中过电般,轰然闪过一阵巨响。
——据说,神女图是禅似依照福安公主所作,因此其真迹自然藏于宫中,无人可见。
可若是……他能寻得呢?
那可是福安公主的真容!那可是百官为之惊艳的大作!
哪怕画圣废稿仅得其一风采,卖到画市上,也是千金之价!
小童眼中闪过一阵欣喜若狂的贪婪,随即放轻脚步,小心翼翼俯身,将满地的废纸轻手轻脚地拾起。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从禅似身旁走过。画圣眼下两抹乌青,紧抱着那卷轴,睡得人事不知。
小童松了口气,灵敏地将桌案旁的废稿一并收起,随后如履薄冰地退出了房屋。
他年龄虽小,做事却谨慎,仅从满地废稿中挑出几张最为完整的铺平,其余稿纸仍然团成原样,同往常一样丢弃。
离开时,小童再次朝院中打量。院落清幽,晨光熹微,雏鸟清啼,一如无数个初夏的清晨。
他紧紧护住衣襟中的画稿,蹑手蹑脚地合上了院门。
他亲眼瞧见了画中人的模样,更清楚地明白这些画稿的贵重——今日之后,他不会再回来了。
在神女图于民间人人相传,竞相临摹时,那红衣金面,身骑白马的身影却再也没有自宫门中出现。
一如姜凝在宫宴上,初见神女图时不咸不淡的情绪,那民间悄然流传的神女传言,也并没有引起她的丝毫注意。
其一,禅似所绘的神女图虽容貌与她相似,神韵却相去甚远,不值一提。其二,姜凝正巧被另一件大事牵绊了所有精力。
姜国君主为福安公主择婿,而君王认可的驸马,是盛老将军的嫡孙——盛齐。
多亏她三哥姜乾的通风报信,君王召见盛齐后不久,姜凝便立刻得知了这个消息。
“你不知道那小子多开心,”姜乾枕着他妹妹的贵妃椅,嚼着他妹妹的桃花酥,那张与姜凝七分相似的俊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欠揍的得意,“我就说嘛,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俩凑一对儿正合适。”
姜凝面无表情剥了个橘子,一巴掌将那剥得完完整整的橘子皮拍在了姜乾的脸上。
“你、你干嘛!”姜乾鲤鱼打挺般从贵妃椅上弹了起来,“你谋杀亲哥!”
姜凝恶狠狠地嚼着橘子,眼神不善地俯视着他:“谁是恶人?”
“当然是你!”
“还有呢?”
“盛齐那个小兔崽子也……”
姜乾猛地止住话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姜凝,轻声试探道:“你、你这就开始护夫……?”
姜凝抬手把大半个橘子塞进了她三哥的嘴巴里:“你可以闭嘴了。”
姜乾吧唧吧唧地嚼着橘子,突然眼眶一红,怨夫般哭唧唧地望向姜凝,半句话都说不出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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