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凌风心中略一思付:“自己与麻七可以相抗衡,
‘梨园五怪’虽然受了内伤,但对付那个头戴斗笠之人,应该可以抵挡一阵,而两位副堂主联手与剩下的那人交锋,估计也不会吃亏。”
如此思付,却不是很有底,因为除了对麻七的武功有些了解之外,剩下的二位他根本不知对方的底子。但既然他们三人中以麻七为主,那么其余二个人的武功一般不会在麻七之上。
所以,自己这边还是有一定胜算。
如此一想,他暗暗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是‘无涯教’的人,但他与乐不支的私交甚厚,而且“无涯教”
与“凌风楼”也一向关系甚好,所以今日的局面,无形中他倒成了指挥大局之人物。
大厅之外,厮杀之声不绝于耳,金铁交鸣之声与呼喝惨叫之声密织如网,听者莫不心惊!
而大厅之内,却有了一种寂静,一种带有肃杀意味的寂静。
这种寂静,往往是残酷杀戳的前兆。
厅外的声音似乎成了这种寂静的背景,在它的衬托下,这种寂静肃穆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透过窗纸,可以隐约看到外面有眩目的银白色在飞舞、跳跃;有红色在抛洒、标射!
银白色的,是刀光、剑影!
红色的,是热血!
倒下的便静静地躺着了,而站着的就永不停歇地厮杀着!数百人的混战之中,谁都有可能死!当你的刀扎进别人的胸口时,你听到的长刃饮血的声音可能不是来自对方,而是来自你们自己的体内,因为在这同时,已有一把剑将你洞穿!
死亡,似乎成了一种游戏,一种犹如“击鼓传花”的游戏。在鼓声未停时,每一个人都害怕那束花传到自己身上,当花一至自己手中时,又立刻欲以最快的速度强加于别人!
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想,所以,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死!
但外面众人的生死,已被厅内的人暂时地忽略了,他们现在关心的只有整体的生死。
就如同一局棋,死的是“卒”,或是“象”,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局棋是死了,还是活了。
毕凌风用的自然是剑,剑乃兵器中最潇洒的,像毕凌风这样的人物,自然得用剑。
手抓住剑柄,拇指在剑诀上一压一挑,剑簧“锵”地一响,手肘略沾,剑便出鞘!
任何人的拔剑过程都是这样,但没有人能够如毕凌风拔得这样潇洒!
他拔剑的动作绝对不慢,但不会给人以任何心浮气躁的感觉。似乎他拔的不是剑,而是一朵将要送给情人的玫瑰!
剑一出鞘,毕凌风便一沉腕,剑尖略一下指,双手一环,面向麻七。
这是一种极为客气的向对手挑战的起式,如果换了别人,在这种场合作如此动作,一定是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毕凌风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如此。
此时麻七感受到的只有毕凌风的从容大度!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会明白他为何叹息。麻七叹息的是即使自己的武功高过毕凌风,可自己永远也学不到毕凌风的那份神韵,即使今天倒下的是毕凌风,那么倒下的毕凌风,也比自己站着更潇洒。
这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情。
毕凌风率先出手是因为他要挑选一个最强的对手,他不愿让“梨园五怪”去冒险。
当麻七拔出他的那把玄黑无华之刀时,毕凌风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眼前这个‘司空笑’既然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司空笑呢?莫非司空笑已为麻七他们所害?
可按理以麻七的武功,并非司空笑的对手!”
如此说来,岂非说明麻七身边还有更高明的人?
想到这儿,毕凌风不由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冒然出手,而是要等见到对方真正的高手时再出这不是因为他争强好胜,恃才自傲,而是出于对战局安排的考虑,便如数百年前的“田忌赛马”一般,同样是那几匹马,只要安排得当,就有可能反败为胜!
能够作如此想法,说明毕凌风不愧为—楼之主。
但箭已在弦,不得不发。麻七拔刀之姿势虽然不好看,但却绝对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