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逐大脑难以转动,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孙鸣池,你都要结婚了,还做这些干什么。
孙鸣池的动作顿住,转过身,谁和你说的?
怪不得。孙鸣池嘴里喃喃。
什么?
就因为这个?
程逐默然。
说话。孙鸣池加重了语气。
我没什么好说的。
塑料袋的声音还在房间里胡乱地响着,搅得人心乱。
孙鸣池脸色平淡得让人害怕,眼里像是有一层旋涡要将人卷进去。
你顿了顿,似乎是一下子失去了声音。
终于在某个瞬间,他想起要说什么:程逐,从始至终你都没信过我。
去年夏天,一句话的辩解时间都不给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把他的联系方式删光,一副决绝的样子,而现在,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一句话,就给他判了死刑,连问都不愿意问他一句。怕受到伤害,遇到问题马上就跑,也不管别人的感受,而他总是被丢下的那个。
这样的事情还要发生几次,孙鸣池不知道。
盯着程逐看了许久,孙鸣池自嘲地笑了笑:我就问一遍。程逐,我们什么关系?
程逐忽然想起许周那时问过她,她和孙鸣池是不是在一起了,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他们的关系分明,还能是什么,左右就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躲躲藏藏,生怕被人发现了。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开始就是个错误,是时候修正了。
她说:没什么关系。
房间里有一种陷入绝境似的安静。
行,程逐,真有你的。
程逐脸色微白,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其他。
孙鸣池冷冷道:就这样吧。
烧水壶呜呜地叫,他大步离开,门板被摔得震天响。
*
接下来,程逐渡过了十分难熬的几天,头晕脑胀,眼睛痛得睁不开,吃什么吐什么,在医院躺了一天,又在酒店躺了两天,每天孙鸣池的话都在脑子里打转。
程逐心神不宁,怎么都想不明白孙鸣池为什么这么生气。
程逐无数次点开孙鸣池的号码,想要拨过去一问究竟,但最后还是停下了。
没有意义。
她都要走了,北京,多远啊
程一洋见程逐最近看起来没精神,不敢打扰,每天自己玩自己的,今天又在搭模型,搭完了程逐才看出来是一艘轮船。
姐姐,好看吗?程一洋拿着成品炫耀。
还可以。
真的吗!程一洋很高兴,开始畅想未来,我以后要开一艘很大很大的船,姐姐可以到我的船来,我们可以住在船里在海上旅行。
万一遇上风暴呢?
啊程一洋有点苦恼,想了想,说,那就先回家,等天气好了再出发!
程逐的心情像是沾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
就在莫名又反复无常的情绪中,程逐终于在离开之日前恢复了元气。
既然打算要搬到城里,自然要趁最后几天把行李慢慢地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