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远珩低头,看到了季眠眼尾挂着的晶莹的泪痕时醒过来,喉咙里一阵艰涩,低头吻过泪痕,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他认为自己一向冷淡克制,对所有的事物没有特别的喜恶,漠然,同样也无所谓,但季眠,就像是黑白世界里的一抹色彩,打破了他所有认知,包括对自己的。
这不是个好预兆。
季眠拉了拉被子,但也是徒劳,因为陆远珩在上面,再怎么拉扯中间也隔着空挡,她只好侧身去抱陆远珩的手臂,埋着头道:“没事的……”
“我只是怕……”
说完,头发就被揉了揉。
陆远珩替她整理好衣服,再一次躺下来,抱着她,“不闹你了,睡一会。”
“嗯。”
季眠声音很轻,脸憋的通红,平时勇的跟什么一样,一到真刀真枪时倒是跟只兔子一样。
隔了几分钟,她想要问陆远珩怎么突然会过来,刚探头看见他优越的下颚线,他抱的紧,季眠只好费了点力仰头,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是困极了。
她有些心疼,为了防止弄醒他,也就乖乖的不动了,脸贴着他的脖颈。
闻着熟悉的冷杉味,没多久,她也跟着沉沉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天已经是黄昏,酒店就剩下她一个人,仿佛陆远珩的出现只是一个幻境,虚假的而已。
季眠坐在床上,视线搜寻过整个酒店,确定陆远珩不在,正当心情跌落谷底时,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便签。
上面的字迹她一眼认出来是陆远珩的。
【见你睡的熟没叫你,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乖。】
本来季眠还挺生气的,可见到便签最末位置的“乖”时,整个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生不起气来。她起身,将便签珍重的放进口袋力,穿上了外套,又去洗手间整理一番后才走出酒店。
回到家时,乔语女士正在客厅,抬眼,问:“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就在附近走了走,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应该是放在大衣里没听见。”季眠换了鞋走过来就要上楼。
“是吗,刚跟你宋阿姨散步的时倒是没瞧见你,不知道你在哪里散步?”乔语环抱着手臂,眉眼上挑,脸色并不好看。
“没碰见吧,我走的挺远的。”她状似不经意,直接上楼。
“算了,你不愿意说嫌我烦我也懒得问了,”乔语跟着她,一直倒了卧室,“我直到你一个人待着没意思,但你淮安哥哥正好放假有时间,要是无聊你让他带你出去转转。”
“我不无聊。”季眠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乔语跟季眠是一样的杏眸,本该温柔似水,可这些年历练出来,严厉起来时像刀子一样,“你别敷衍我,这既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父亲的意思,就代表忤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