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一场骤雨伴着烈风铺天盖地的呼啸而来,如此声势汹汹,河面的动静被掩藏的一干二净。
水面上满是被烧得焦黑的木块,箭矢被烧得松动,无力地挂在木块上,无主的刀剑四处可见,无一不在告诉旁人这里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恶战。
瞧着依稀可辨形状的几艘船,酒如霜感慨万千。
“这些可都是银子呐!”
倪姷转了转头上的斗笠,“走吧,待天亮这可就热闹了。”
“好。”
一行人骑马离开,有人留后抹去了一切痕迹。
凌醉蓝与倪姷同骑一匹马,她在倪姷身后紧紧捏着她腰侧的衣料子。
“倪姑娘,咱们往后都在圊州了吗?”
倪姷轻笑了两声。
“去圊州藏银子,然后再去别处。”
凌醉蓝回头看了眼河面的方向,耳边是狂啸的风声,满目漆黑。
可她的心,在此刻才是真的放下了。
*
十五日后,朝隍城城门口。
玄隍卫亲自护送回来一个残破不堪的太子。
时傹神色平静,眸色不喜不悲,声音更是平静得骇人。
“送太子殿下进宫。”
话音一落,只剩马车内传来的呜咽声,好似一把生锈的锯子锯在腐坏的木材之上,倒是可以品出其中是何等的惨不忍睹。
霍平示意护送太子的人留下,另换了人护送太子进宫。
都督是一定要听消息的。
哪怕这已经是关于定州的第三波消息了,可怎么也抵不得在场之人亲眼见过来得详尽。
事情发生的地方在定州地界上,确实也是陇西与燕南的交界之处。
尸体和破损烧焦的船木,进了陇西和燕南的地界。
都督不是没想过亲自去查。
可西平候已经重回陇西,手握三十万大军,上头那位若是没亲眼瞧见太子现如今的惨状,自然不敢松口让都督回燕南。
哪怕不放兵权,他也不敢放人。
都督等的就是太子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