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就在生他的气,晚上又独留她一人遭遇刺杀,她该更生他的气才是,跟岳父大人一样。“阿……阿月。”褚廷英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喑哑,他上前去坐在榻旁,“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浑话惹你生气,不该抛下你回将军府……”
他有些不敢碰她,他知道她肩上中了一箭,还是贯穿伤,他心疼的手都在发抖,没敢碰她,怕自己笨手笨脚弄疼她了。
可是他的阿月还是不说话。
褚廷英继续赔礼道歉,去抓裴弦月纤纤的手。
裴弦月眼波流转,男人的手刚覆上来,她就抽开了。
“阿月我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别不说话好不好?”褚廷英缓缓跪在榻沿,抓着裴弦月的手,脑袋覆上去,言语卑微。
卫嬷嬷瞥了傻驸马一眼,愣是忍住了没开口告诉他实情。
手背有了一些湿意,裴弦月微僵,这傻男人……
她抬手轻轻覆上男人的头,褚廷英一愣,抬起一双狭长泪眼。
裴弦月揉了揉,露出温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卫嬷嬷解释道,“公主的嗓子熏伤了,暂时发不出声音来。”
“熏伤了?”褚廷英抹掉眼泪。
裴弦月拉着他坐上床榻,男人问,“是不是很难受阿月?”
裴弦月摇摇头,挥手示意嬷嬷一干人退下。
屋里没了外人,褚廷英知道她这是原谅他了,他松了口气道,“阿月,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
裴弦月缓缓拉开里衣,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左肩肩头,从腋下环着纱布,遮住了那处贯穿伤。
褚廷英略粗糙的指腹划过纱布边缘,“还疼吗?”
裴弦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褚廷英心疼的不知该说什么,阿月陪他上战场时也受过一次伤,右臂被划伤了,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让她注意这注意那……这次他觉得她受伤是因为他,如果他在她身边就好了。
却见裴弦月轻轻朝他靠过来,她纤瘦的身子倚进他宽阔的怀中,就这么靠着。
褚廷英僵硬了一下,旋即很自然揽过她,温柔的亲吻落在她额上。
裴弦月扳过他的大掌,柔软的指腹在上面写:不怪你,我也有错。
褚廷英痴痴的笑了,在她面颊上香了一个。
“阿月,你对我真好。”
确实是他先说了不该的话。
裴弦月笑笑,又在他掌心写字。她问钱芷那事解决了没有。
而一接到裴弦月受伤的消息,褚廷英就将这事给忘干净了。
他顿了一顿,告诉裴弦月,“我昨晚见到了钱芷妹子,她不肯,一心想嫁给陶铭。伯父伯母那边我还没来得及说。”
裴弦月点点头,让他待会儿离宫去办这件事。
褚廷英不肯,“我在宫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裴弦月蜜意的笑了,他是她男人,她当然有这个私心,想他一直陪着她。
她幸福的靠在他宽阔胸膛,听他说着话。
直到听见外头齐声唤“陛下”的声音。
她从褚廷英怀中抬起头来,褚廷英也慌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妇儿跟岳父大人。
裴鹤擎一扫只有两个禁军的门,便知道长了腿的褚廷英偷偷溜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