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平了气息而后坐于窗榻之下。
随而朝外道:“进来。”
不多时,良启自门外而入,目不旁视,手捧密信递到祝珣手上。
随见祝珣将那蜡封的密信拆开,一目十行,看的精细。
密信丰厚,足写了近十页纸。
这半长不短的时间,奚昕然独自躺在软枕上连个大气也不敢喘。
她怕,她怕是不好的消息,她怕即便是祝珣出手查这件事情也未有转机。
不多时,只听帐外的人又低问了句:“梁大人可还有什么旁的话带到?”
良启摇头,“来送信的人说梁大人除此信之外,再无旁言。”
“你先下去吧。”
显见着祝珣的眉头因这密信的到来而皱紧了起来。
听到门声再次响动,奚昕然猜测应是良启出了门去,她起身披了外衫,指尖儿将帐幔稍挑了条缝隙,自外观看,祝珣正侧身坐在榻上,脸色仍有未退去的残红,俊秀的侧脸看起来倒是怪诱人的,奚昕然暗自吞了口水,随后问:“怎么了?”
她的甜声将祝珣自思绪中拉扯过来,他抬起脸来对上奚昕然的眸光,随而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密信,脸上倒是有了几许欣慰。
“之前你爹出事,同他一起修堤的监工几名早就处斩,梁盛轩与七杀便从他们的家人下手,寻到了一些珠丝马迹。人若暴富必有妖,看来那些监工也是被人逼迫或是买通,直指你爹贪污修河款项。”
说罢,奚昕然几乎是从榻上跳起,面上笑意遮也遮不住,“那不正是说我爹平安有望了?”
只瞧那祝珣脸色一暗,“只怕事情还远没这么简单,其实最难的不是知道你爹清白与否,最难的是如何找到证据。”
他早就知道背后下手之人为谁。
可祝珣想不通的是,为何他偏挑着素来在朝上与世无争的奚远怀下手。
思来想去便仅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为着三皇子去的。
三皇子这两年如日中天,奚远怀又是他的亲眷,虽无功无过,却居要职,只因有血亲之系,只要弄倒,三皇子便能沾得一身不是。
用奚远怀来打压三皇子,也无不可能。
如今祝珣又娶了奚昕然,如若保不住奚远怀,那么下一个,可能就是祝家。
这些愁云浓雾他暂且不想同奚昕然说明,他希望这一世,奚昕然能平安的留在她身边一生,而不是再如前世一般惨死。
于是他再将话峰一挑回,“不过不打紧,现在又往前迈了一大步,你爹的事,想来很快就能平息。”
一听此,奚昕然果真没意识到他眼角眉梢淡然的愁意,笑意更深,而后抿着唇跑过来坐在他的腿上,双臂自然搂上他的肩。又在祝珣的脸上狠狠的印了一口。
祝珣心下一软,就势将她搂住,“昕然,咱们这两日可以收拾收拾回府了。可能我要忙一阵子,你在家里好生待着,待我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