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于京中,祝珣的确也是京城众儿郎中的佼佼者。奚昕然的心中,也只有这般样貌的郎君配得上她。
如今祝家出事,若说她心中没一点膈应也不大可能,更何况祝珣对自己又这般,何苦受罪。
得早日脱身才是正当。
“我知道了姨娘,待寻个合适的时机,我再入宫去同姑姑讲说。”气闷一日下来,她要照比先前冷静许多,倒不急着退亲,大意还同姑姑所想一般,也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
毕竟,京中似他那般模样气韵的小郎君很难再寻出第二个出来。
虽说脸不能当饭吃,可每日瞧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周姨娘不晓得此刻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道:“对了,夏日里天气闷热,夫人苦夏不思饮食,这明日就是十五,夫人说明在让你代她去庙里烧柱香。”
奚昕然的母亲一辈子娇弱,冬日畏寒,夏日怕热,奚昕然见怪不怪,且代她烧香也不是一次两次,正好也想出门散散心,且应下。
“时辰不早了,你将这些甜瓜吃下,早些休息。”周姨娘又将果盘朝奚昕然眼皮子底下推了一推,随后起身,目光瞄向镂空雕花门后,冷言道,“你还要在这待到何时?”
门后的人挪出步子,怯生生的朝前行来。
奚昕然余光见了,笑意不掩。
直到那母子二人走出好远,似还能听到周姨娘漫骂奚霁林的声音。
说起奚霁林,整日不学无术,钻市井,入赌坊,做任何事只有三分钟热度,虽为奚家唯一的儿郎,挨的责骂却比谁都多,奚侍郎对其点评仅有三字“不成器”。
虽是府里唯一的少爷,却远不及奚昕然受宠,不过姐弟二人唯有一点,便是亲的若一母所生,无话不谈。
次日天气难得睛好,奚昕然天不亮便起床,带着木香出了城,准备一应,到万安寺去上了香。
正值十五,寺中香客甚多,待她上过香添过香油钱下山时,仍有源源不断的香客涌来。
待到她归城时,天色又阴暗下来。
马车徐徐停于奚府门前,街面水洼映了她的倒影,木香前去叫门,奚府门房小厮一见木香,忙将门打开。
一脚才踏入府门,便瞧见院中站了几许人,身穿差衣腰别长刀,未等她开口问,便听门房小厮先开口道:“大小姐,他们是大理寺的差人。”
一提大理寺,奚昕然眉梢一挑,脑子里不由过了祝珣那张脸,“大理寺的人来这儿做什么?”
小厮面有难色,声音压低了一分,“大小姐,上午您不在府的时候,孙姨娘的院子里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她紧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