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方再泼冷水:“皇族皆不可。”
林凤仪发现,好像大家都察觉情势紧张,难道朱泽说的事情,已经露了风声了,就问:“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武方说:“上命王爷剿靖匪,张实等不援,上不罚,此间恐有隐情。坊间皆传,上忌他人拥戴王爷称帝。上必思,若冀州欲反,王爷又至冀州,岂不恰好举冀州而反?最适拥戴者,佾王之外,皇族也,故皇族皆不可。”
林凤仪考虑了一下,决定先不讲朱泽说的事情;不过朱泽这个人,以及和凤舞的关系,林凤仪还是先说一下。
大家对“无欲则明”还是没有头绪,但武方却听出了蹊跷,问说:“何以在下言造反与皇族之事,凤姐即言朱泽?”
林凤仪用一个叹气,表示不想瞒大家,但是也不想说。
海涛倒是说了:“王爷回京后,曾御寇回京述职时,尝赴佾王府。无人知晓彼谈何事,然在下看王爷神色,应系拒绝御寇将军之议。”
大家都知道朱泽之前在曾韶麾下,这事就说到这里为止,四名御史心照不宣了。
车子到了县衙门口,武方说:“张大牛之事,且请凤姐单独询问,我等只做不知;谈过之后即释可也。”
林凤仪进到县衙,找了一间小房间,叫县役把张大牛带来,松绑入坐。
林凤仪说:“已在李阿进家找到江标,他们都承认了,你也承认吧。”
张大牛脸色有点惊讶,但是镇定地说:“回大人,确非草民所为,彼等所认者,草民一概不知。”
林凤仪搬出警察的老说词:“他们都招供了,你再不招,罪刑更重。人家招了,你还跟他们讲什么义气?”
张大牛说:“回大人,草民确一概不知。且退一万步言,设若真为草民与彼等所为,彼等必不会招。”
林凤仪真是叹为观止,佩服到极点,就说:“好吧,算你说得对。刚刚是骗你的,我们没有翻李阿进谷仓的麦杆,也没有发现江标,他们也没有招。你可以回家了。”
张大牛点头。
林凤仪叫县役来驾车送张大牛回村子去,张大牛忙说:“回大人,莫为草民如此折腾,月色极亮,草民步行回家即可。”
林凤仪说:“很晚了,你早点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做事吧?”
张大牛没再坚持。
林凤仪送张大牛上车时,张大牛用只有林凤仪听得到的声音说:“林御史乃好人。”
林凤仪点头,张大牛又更小声地说:“许文,张松,王祥,与草民。吾等无意杀人,打伤县役时惊醒袁县令,彼挥刀乱砍,吾等为自保而下手过重,实感遗憾。然袁啸天罪有应得,草民不悔。”
林凤仪抬头看天,做了一个“我什么也没听到”的表情,然后退两步让县役看到她点头示意,县役驾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