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贞府的人已经在门口清空道路,只准轿子和抬礼的人进去。
群众仍挤在忠贞府门外,林凤仪依稀听到,因为有反贼攻打京城,京城要开始戒严,禁军们正在要求民众解散;不过,比起群众的喧哗,禁军的声音很微弱。
真的让民众慢慢散去的,是忠贞府紧闭的大门;大家知道没有热闹好看了,面对的又是最近火红的新衙门,不敢造次,各自摸摸鼻子退开。
然而,在京城各处的茶馆酒楼,还是聚集了很多人,一直谈论着这场朴素而奇异的皇家婚礼。
京城虽然说戒严,但闹区还是挤满了人潮,因为事起仓促,而负责宣布戒严与维持秩序的禁军,几乎全部都集中在西门应战;还有三百人留在皇宫警戒。
这样,几乎只剩下不到一百名禁军,散在全京城的各个角落。
这一百名中有五十名都集中在刑部、忠贞府与大理寺周围,看守政治犯。
在忠贞府的庭院内,凤翔战士开始和忠贞府口角冲突。
忠贞府要求林凤仪下轿,步行进入忠贞府——技术上也只能这样。
轿子和轿夫都离开,这凤翔营没意见;但战士们希望把礼抬进去,忠贞府不准。
林凤仪出了轿,看看情况。
忠贞府内似乎是叶永在负责,还有三十几个忠贞府的人及禁军。
在争吵的同时,忠贞府正要求凤翔营打开所有的箱子,一一检查;林凤仪赶紧站出来盯着,忠贞府的人果然安份,不敢径自抓东西起来吃。
叶永对林凤仪说:“禀御史,除新娘外,余众不得入府;放扛礼诸人进此庭院,已是通融,请御史配合。”
林凤仪看看凤翔战士们,知道她们很想借扛礼物的机会,探视狱中的同袍,就说:“这很重,让她们抬进去,马上出来。”
叶永摇头说:“请御史恕罪。聘礼与嫁妆,由我忠贞府与禁军负责,御史请放心。”
叶永边说,边一箱一箱看,已经看到红豆汤那一箱了;林凤仪怕有闪失,就赶快妥协:“好吧,但至少让男女双方各五个人进去观礼。”
本来已经掀开红豆汤盖的叶永,放下盖子,抬起头来说:“各两人。”
林凤仪转头看看王爷的队伍,再跟叶永说:“各三人吧,王爷这边,有随扈尹淳、护卫岳循、王府总管刘贵,你也不好少掉谁。”
叶永犹豫了一下,林凤仪知道问题所在,就把岳循叫到前面,叶永说:“请岳教头恕罪。”
随即叫个人去搜身,确实没有武器。
叶永又派个妇人来,说:“御史王妃,得罪。“
林凤仪也张开手臂,让她摸了身子。
林凤仪这边,背伤刚好到可以走路的周韭妹、陈暖妹,并让了一个名额给韩亮的副官。
其他人不情愿地出去了,叶永指挥忠贞府的人和禁军来抬箱子;很快,叶永就发现,不让凤翔战士扛进去,实在不聪明;尤其是那几箱汤和酒,四个男人也几乎走不动;大家也惊讶为何六个女子可以轻松办到。
一行人没有从正门进府,而是绕着庭院直接抵达关押人犯的简易牢房。
林凤仪不禁觉得郭懿有意思,这人不会被激怒,但也不搞小动作,该有的香烛、香案以及所有的布置都没少。
虽然是人犯,但忠贞府的人仍已经让王爷沐浴更衣,恭敬地请他在牢房外面等待。
王爷当然早上就听说了林凤仪跟皇上要了这个狱中婚礼,一开始还吓了一跳,到了忠贞府开始布置时,才慢慢接受这是真的,看到林凤仪来,激动地叫了声:“凤!”
林凤仪心疼,赶紧走过去紧紧抱住王爷;王爷顾及人多,而且还没拜堂,只轻轻地拍了林凤仪的肩,然后慢慢把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