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悦耳动听。
我是真没见过这么粗壮的大树,听吕大爷描述或许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但此时直观地看到,却足以当得起‘震撼’两个字。
就凭这棵古树的雄伟身姿,那三驴蛋子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拎把斧头就想砍树,给他几天时间怕也砍不坏一半吧。
此时在那古树下正站着一个人,不用说,一定是那位三驴蛋子了,他两手握着一柄大斧子,双臂运足了力气,高高抡起就要往树身上劈!
吕大爷惊得大喊一声,“快拦住他!”
毕注强反应也够快,吕大爷声落的同时,他指着那树下的人影大喝出声,“别砍!刀下留树!”
那人听到喊声明显一愣,但因为惯性太大,斧子已经抡了出去,根本停不下来。
离着老远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斧子狠狠抡到了树上,刃口一瞬间就被树身含了进去。
“三驴蛋子,你住手!”
吕大爷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指着那人就骂,“混小子,你又抽哪门子疯,这古树好好的,你砍它干啥?”
这被叫做三驴蛋的大汉三十出头的岁数,长的虎背熊腰,粗眉大眼,一看就有满身子的蛮力,虽然隐约有些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但是并不像喝多的样子。
三驴蛋瞪着牛眼,倒是没敢跟吕大爷耍横,瓮声瓮气地哼道,“这妖树要害我家晓玲,我今天非砍了他不可!”
“胡说八道!”
吕大爷气得直喘粗气,“这古树比你太爷爷岁数都大,这么多年啥时候害过人,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说,到底咋回事!”
三驴蛋被吕大爷骂得有些委屈,黑着脸嘟囔,“晓玲白天还好好的呢,我就带她进山打两只兔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晓玲就不对劲了,睡得好好的,一下就坐起来了,说做梦梦见大树,大树变成个妖精要吃她。
要真是梦我也不至于来砍它,可是镇长,我家晓玲才八岁的孩子,就这么睡一觉的功夫,从下巴到脖子上的嫩肉皮,现在变得跟老树皮似的,吓得孩子哇哇直哭,不是这妖树害得还能是谁!”
听三驴蛋这么说,吕大爷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你带没带晓玲去卫生所看看,是不是…得啥病了?”
我和毕注强一直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说什么,但此时看着这棵古树,我暗暗皱眉,心里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有很大诡异。
不说其它,单是我走近这棵古树的时候,就总莫名地感到一阵阴郁,远望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走到近前就会发现,这树身上,似乎正散发着一丝丝阴寒鬼气,缭绕在每一根枝条上。
这时,毕注强忽然惊呼一声,“陈四火,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顿时惊骇莫名。
就在那树身上,刚刚被三驴蛋劈砍的地方,此时斧头还牢牢插在树干上,可是自那伤口处,却淌下了一滴滴黑色的汁液,像是黑血,也像是黑泪。
与此同时,我隐约听到,仿佛有一道低声抽泣的哭音,模模糊糊的,正在这漆黑的山林间,诡异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