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达这个命令时,九婴再次感觉到自己体内不可抑制的魔性。
※ ※ ※
读月的修真进境很快,在九婴离开西梵原时,已跨入随心境。从罡气境到战神境,衡量的标准便是对罡气的运用,考量得是修真者的悟性。
读月属于心思细巧的女子,一旦进入罡气境,她的悟性便体现出来。九婴对读月的修真前景绝对看好,一有闲暇,便尽心指导。
冯仪儿在战斗中亦看出自己的不足,自那晚向九婴倾吐心声,她已绝口不提私情心思,倒是经常找九婴求教。
击溃杰奴之后,清凉军似乎龟缩在北度口,很少出击。极静之后便是极动,九婴判断,柳相正从旺生大量运输军队和补给,一旦他觉得力量积蓄足够,便会发动大规模战争。
但是,北度口军报早已传到梵城,句极仍迟迟没有回应。
这晚,九婴军宿营已毕,与二女和李文正在帐中讨论局势,忽听哨探军士来报:“南边有军队接近,不是骑兵。”
九婴大喜,随军士出营查看,见一只梵原军队缓缓而行,显然没有发现九婴这个宿营地。他率几名军士迎上前去,一问之下,竟是千溪城的队伍。
领军神使是千溪城的副守将夏长生。九婴通过姓名,将夏长生领到宿营地屯驻。
见有友军到来,本应是一件振奋的事。可是,夏长生带来的消息,却使九婴等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长生道:“据三天前的军报,西梵原冥民暴动。”
作为梵军神使,夏长生的消息绝对可靠。如果说,李文等人还没有完全体会这次暴动的含义,九婴却是完全可以估计到后果。
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西滨城和九曜剑阁怎么样了?”
夏长生道:“九曜剑阁首当其冲,暴乱当晚便被冥人围攻,阁主孙铸和数百弟子无一突围。万名冥人劫掠了剑阁装备之后,连夜袭取了西滨。”
李文等人同时惊呼,所谓的冥民暴乱,远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
九婴问道:“暴乱的起因是什么?”他不相信印臣会没有任何理由就起兵。
夏长生显然并不是很在乎起因,道:“据说,彩石海滩的二百名北冥工匠在一夜之间被杀。冥人五天后便开始暴乱。但连西滨守将余千军,都没有接到北冥工匠之死的报告。”
“况且,这五天之内,西梵原和附近的冥民大多都已得到讯息,大批地移出城市。依我看,北冥人心如蛇蝎,这本就是有预谋的暴乱。所有起因,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直至现在,九婴仍不认为印臣会无理由地发难。但是,苦心经营起来的冥梵关系已经破裂,一切真相都会埋葬在仇恨和战争中。再次和谈已无可能,因为,信任不复存在。
但是,这件事的起因,他迟早要查清。
孙铸是个沉稳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冲动至伏击北冥工匠。而对于现在的北冥敌人,无论是毕亥、印臣或是袁雷,九婴都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许是他们的眼睛,或是言语,都告诉九婴,这些人绝不是冥梵关系破裂的始作俑者。
而一切都已毫无意义,剩下的问题便是,梵原是否能渡过这空前危机,抑或是万劫不覆?
夏长生道:“西梵原附近的冥人纷归西滨,已聚集了两万余人。而别处的冥民,或在边关未封之前潜回北冥,或啸聚山林。”
九婴心中乱作一团,他强压下对暴乱的疑问,努力使自己回到眼前的局势上来,问道:“巨岭一带的反应如何?”
夏长生道:“继大神使已封锁边关,多闻军塞本就在战争状态,桑河堡也已封关。毕亥现在应已接到归国冥民的消息,兴兵发难只是时间问题。从摩崖、梵城、赴那直到小佛一线,梵原修真者已自觉聚于军中,分守布防,连梵城的禁军也已出动。”
夏长生继续和九婴讨论了情势的发展。
冥人发难的时间与柳相发兵几乎同时进行,难怪梵城无法分力支援北度口。按毕亥下一步的反应,自然是进军桑河堡与多闻。
在多闻,毕亥可以利用柳相对北度口和多闻港的压力。而若主攻桑河堡,则要看西梵原的冥人是否能攻占小佛城这个咽喉要地。失去后方的补给和兵员,桑河堡百年不破的神话也终会改写。
夏长生道:“有摩伽妙和普通修真者的协助,估计雷音河一线能够守住。毕亥到时应会选择多闻进攻。”
九婴也同意他的意见,对李文等人道:“看来,我们要往野凌那边靠,尽量减少尹神使的压力。”
众人散去,九婴拿出传音珠,注入真气,却联系不到楼甲。
婆娑湖正是在雷音河一线,西梵原的冥军若要攻占小佛,婆娑湖正是必经之路。
九婴的梦想,被梵原战乱的现实无情地践踏,他不能再失去楼甲。心中涌起回婆娑湖的冲动。
梵原平原的晚风仍是如此清爽,而在这亘古不变的美丽平原,生活其中的子民却在经历空前浩劫。
“我不能回婆娑去!师父,九婴不孝!”九婴向西跪倒,将头埋入双臂之中。
一双纤手将他的手轻轻握住,九婴捏紧的拳头终于舒展开来。
第十卷乱世
第七十九章召回帝城'上'
他怆然抬头道:“读月,我本想为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