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清凉境骑兵,如贴地黑云般,从天际向沐仙城涌来。地面开始颤抖,他甚至已听不到传令兵的声音。
“各归岗位!准备战斗!”王宁对着旗号兵的耳朵叫道。
二千名梵原军全上了城头,风兽骑兵也已将城围定,只等中军号令便开始进攻,骑兵铁蹄发出的巨响渐渐平息下来。
王宁数不出敌人的军队数量,但他知道,沐仙城守不住了。
风兽骑兵没有立即进攻,从中军缓缓走出两骑,其中一人对着城头喊道:“王神使,别来无恙啊!”
王宁定睛看去,心头一震,冷笑道:“公王神使……噢,不对,应该叫您公王大魔将!好象也不大对,恕王某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公王怒已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他身边的年轻人笑道:“王神使,家父和阙大神使待你不薄。如今赴那军作乱,至使梵城沦陷,我借清凉境援军到此,正是要光复梵原。王神使快快开城吧!”
王宁从未见过天问,但从他口中也猜出身份,冷哼一声,道:“叛国逆贼,你把我王某当成三岁小童了吗?要我开城投降,先问问我的手下答不答应!”
他话音未落,城头上二千梵军齐呼“死战”。
天问的脸色变了变,与公王怒策骑回阵,对中军柳相禀道:“王宁顽冥不化,请摄政王让天问为攻城先锋。”
二千梵军的“死战”呐喊,很快便淹没在数万骑兵的冲锋声中。
面对清凉军疯狂的冲锋,梵军即使再想示弱也没有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王宁死战。沐仙的城防,因为王宁的重视,在南部梵原首屈一指。
这场守城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极其疯狂的状态。
一批批的清凉骑兵向城墙冲锋,刚开始时,他们冲到城边便丢出土包。到了后来,城头上掷下的木石和骑兵的尸体已垒成山包。后继的骑兵,必须踩踏着战友的尸体,才能将土包丢在墙边。
不时有梵军军士被清凉弩射中,从城头上翻落,摔在垒了数丈高的尸山土包上,一时未死,但又回不了城内,只能在惨嚎中被风兽踏成烂泥。
清凉军花了半日时间,终于用风兽、士兵的尸骸和投掷的土包垒起了通往城头的斜坡。清凉人以这种战术攻城也是迫不得已,想赶在赴那军之前攻下沐仙,投石车、巨火弩一类的军备只能滞后。
风兽直接向城头冲去,王宁已杀得浑身是血,索性将战甲脱去,露出一身虬结肌肉,叫道:“杀啊!”
顺着斜坡冲上的风兽,数量毕竟有限,在王宁军的拼死抵抗下,死伤惨重。
但是这些骑兵也无法退后,柳相的数千督战队高举亮闪闪的马刀,来回巡视。
天问和孤穹宇终于也杀了上去,立时控制住了城头,风兽骑兵象潮水一样地涌入城中。
柳相亦缓缓地策骑上了城头,看着清凉军追剿最后数百名梵军。
他回头看着堆成小山的风兽骑兵尸体,道:“想不到,这二千人的小城,耗费了我数千精兵!”
孤穹宇道:“摄政王举大兵压境,原想一战立威,但就此战看来,我军锐气已然挫动!”
柳相皱皱眉头,道:“穹宇有什么好办法吗?”
孤穹宇从侧面盯着柳相的神情,道:“屠城!”
柳相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坚定起来,盯着孤穹宇,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要杀,就杀干净些!”
孤穹宇兴奋至极,道:“谨遵王命!”转身向城内冲去,浑然不觉身后那道锐利的目光。
梵原大陆自二百年前战争爆发以来,第一次的血腥屠城,在孤穹宇的狞笑声中展开。
※ ※ ※
赴那军自破梵城后,迅速收复南部梵原,势如破竹,连下三城。
九婴和道无尽率军来到沐仙以北五百里的南原城,便接到了沐仙沦陷的军报。
哨探军士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