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大笑:“血光之灾?难道指眼前这两位么?如果真有,本王也能早将苗头砍掉,绝不容许遗漏一分!”
听他如此一说,梁王府兵将们随之大声附和,似乎全不将我们看在眼里。
江原与我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透出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皮肤好得很~~嗯嗯
2。02改错字~
请稍候
第八十五章 破釜沉舟(下)
酒桌上,我再次肃然对梁王道:“不管怎样,甥儿是奉圣旨而来,请舅父尽快下令让山东军队遵从朝廷调度,不令皇上为难。假若舅父对皇上的决定有所质疑,不如等回京之后当面提出。收回兵权也罢,让我离开也罢,只凭皇上一句话。”
梁王冷然回答:“本王不会将兵权交到一个外人手中。除非没有你在,本王或者放心一二。”
我立刻起身离席:“要满足舅父的要求再简单不过。太子殿下是未来国君,舅父完全可以将兵权放心交予他,一切事宜皆与他商讨,甥儿可以不再过问。”说罢离开蓬莱阁,薛相时对梁王拱手,随我一同离开。
梁王府一名副将立刻跟来,我问道:“临淄侯去了何处?”
副将道:“世子殿下一大早邀了府中几位将军出门喝酒,想必……”
“想必一时回不来?”我微微一笑,“看遍了山水,我正想游赏蓬莱的街市风景,临淄侯不知在哪座酒楼,可否劳烦将军带路?”副将急忙答应。我又把燕七叫到一边,低声吩咐:“你在这里,盯住太子殿下和他身边众人,留意他们的行踪。”
燕七大惊:“监视太子殿下?这……属下不敢。”
我肃然:“什么敢不敢,事关国家,做事难道还要先衡量人情远近?你如果当自己是越王府的人,就照我的话去做。你与太子身边人都熟悉,探听起来应该更容易。”
燕七脸上一红:“属下遵命!”
不多时,那副将命人备好马匹,我带着裴潜与薛相时两人来到江容请客的酒楼。只见江容的贴身护卫都在酒楼大堂里端坐,虽然手中端着酒杯,却个个警惕地盯着来往客人。
我让裴潜给那副将两锭金子:“本王平时好收藏些奇巧玩意,有劳将军到街那头看看,有什么蓬莱名产替我买下,我就在这酒楼上等候。”
副将眼睛里冒出金光,喏然而去。我立时收起笑容,无视那些护卫的视线,甩开衣摆快步登上通向二楼的阶梯。裴潜紧跟在我身后,小声道:“那些人有几个都站起来了,不过没有跟来。”
“不用管他们。”我转向薛相时,“薛司马,如果按照天相来算,你看江容会在哪一间?”
薛相时听了摇头:“殿下说笑,这怎么算得出来?”
我笑了笑,向某个喧闹声最大,门外却无侍者的雅间一指:“本王不会看天相,可是却能掐指算出江侯爷的位置。小潜,我们先去他们隔壁,你去找店家要几样酒菜,同样要他们别来打扰。”
大概听出我话中有话,薛相时坐在我对面时显得有些惴惴:“殿下,下官在蓬莱阁上对梁王说的话,大半有意为之。蜃景似为地气生发,实在也与天相无太大关系。”
我淡淡一笑:“薛司马,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所谓海市蜃楼,记得我幼年也曾在江面看到过。当时师父说:‘看这境中房屋人马并无奇异处,顷刻乌有,颇似水中望月,镜中探花,想来未必世间某地没有与此相同者。’我深以为然。而且蜃楼中战船很像南越战船,这未必不是南越备战的征兆。”
薛相时点点头:“殿下的见解也有道理,其实相信鬼神之说的大都是普通兵士百姓。梁王让下官解释,只是为了消除兵士们疑虑,毕竟有所解释总比胡乱猜测更能稳定人心。”他回思片刻,又道,“说到是否类似南越战船,下官倒没看出。不过我国称帝之举,令两国矛盾加深,南越要以问罪之名前来进攻,也不无可能。”
我立刻随意道:“这只是我的直觉,薛司马不必当真。我想先听听,经过这两天观察,薛司马对梁王的态度有何见解?”
薛相时忙对我一揖:“殿下明鉴,下官看来,梁王对您态度强横,却与太子尚好,这愈加说明梁王内心担忧,异常忌惮殿下。因为您的出现,使梁王的重要性比过去减弱,一旦梁王府不奉号令,会加大朝廷采取强硬的决心。”
“你是说,梁王其实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打算反抗圣旨?”
薛相时肯定地补充道:“以下官对梁王的了解,如果他不是早已绝了夺位之念,十几年来不会如此安稳地偏居于此。梁王如今计较旧怨,与殿下势不两立的态度,一来给皇上出了难题,可能会逼迫皇上修改圣命;二来也能让皇上放心,假若他表现得太过大度,一派贤明风范,反倒会让皇上警惕了。”
我失笑:“这个老滑头!我也是今天才看明白。梁王与他儿子还是有几分相像的,难怪当年争储失败还能保住王位。他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等于离间了我和江原的立场,令我们不能合力对他。”
“下官想,梁王是将命运押在了太子身上,毕竟他与皇上有旧怨,不可能再受重用。可是太子殿下是未来新君,需要他这样的长辈支持。”
这时裴潜敲门进来,命侍者端上酒菜。我道:“小潜,去隔壁告诉临淄侯一声,就说我在等他。”裴潜应声出门,我再度压低声音,“所以我认为梁王会与太子达成妥协,他不交兵权,但是会带兵参与攻越之战,而太子可能会得到梁王的某种支持,这样两人之间的连接会比与皇上的连接更紧密。”
薛相时神情凝重道:“殿下意欲如何?”
“绝不能让他们如此。”薛相时微惊,我接着道,“如果太子为蝇头小利而妥协,他们就有了共同的牵连,将来梁王不生事还好,一旦生事,太子的举动势必会受牵制。就算他当了国君,不再受制,难道就不用向梁王收回兵权了么?”
薛相时缓缓道:“殿下还是需要策划梁王世子接受兵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