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叔怕什么?”容祯直接了当,“陈岁云也只是去韩公馆做客罢了,怎么就连出门听个戏都不成了。”
韩龄春止住脚步,看了容祯一眼。
容祯神色冷冷的,对上韩龄春的目光,半点也不退让。
只苦了熙园的掌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韩龄春倒是善解人意,对掌柜的道:“你先叫人把菜做着,我过会儿去拿。”
“好,好。”掌柜的一连应了几声,忙过去了。
韩龄春这才转头看向容祯,道:“你这话说的好笑,我没有不许他出门,反倒是你,逼着他出门。”
容祯面色紧绷,韩龄春却神态自若,“你们年轻人,行事横冲直撞没有分寸,一定要将人放在两难的境地上。他今日不来,伤了你的面子,今日若来,又伤了我的面子。你叫他如何是好?”
容祯不答,韩龄春笑了笑,“所以今日我来做这个恶人,免他左右为难。”
容祯沉默良久,一个笑也扯不出来,只冷冷地看着韩龄春,“韩老板多善解人意,我看,只有我是恶人罢。”
韩龄春笑了,道:“正是如此。”
韩龄春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别墅里安静下来,佣人们连走路都静悄悄的。韩龄春脱下大衣上了楼,卧室里,陈岁云披着一张毯子站在窗边,正往外看。
“看什么呢?”韩龄春问道。
“烟花,外面在放烟花。”陈岁云兴致勃勃,要韩龄春过来一起看。
韩龄春回来的路上已经瞧见了,临近年关,每晚都有烟花,放到深夜,扰人清梦。
“你真是……”陈岁云道:“别人喜欢什么你就不喜欢什么,生性刻薄。”
韩龄春嗤笑一声,道:“我给你带了醉蟹,过来尝尝?”
“醉蟹?”陈岁云走过来,“怎么忽然想起吃这个了。”
韩龄春挪了个小几过来,青釉瓷碗里放着六只橙红丰腴的醉蟹,花雕酒的香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点桂花的清香,令人食指大动。
陈岁云挽起衣袖,掰开一只螃蟹,壳薄膏肥,酒香四溢。
“熙园的醉蟹。”陈岁云一口就尝出来了,熙园的醉蟹用的都是十五年的花雕酒,陈岁云对酒很有研究。
韩龄春点点头。
陈岁云想了想,还是先咬了一口螃蟹,道:“你去见容祯了。”
韩龄春撑着头,道:“我可是客客气气地同他说话,替你回绝了他。只是拒绝人这种事,难免叫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