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双头蛇”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好像一条活生生的蛇,还是一条有两个头的蛇。它进攻时不是绕手腕,就是绕手臂,螺旋突进,让人无法招架。后退时却又或是绕肩头,或是绕头颈,盘旋往复,让人无法接近。再高明的擒拿手法,对它也是束手无策,何况还是功力打折扣的“冰蚕手”。
鲁跛子一共接了白脸侍者十招,退了五步,伤了三次。腿上的伤是轻敌所致,活该受罪;肩头的伤最轻,但却是最险的,仅差半分划破的就会是他的喉咙;左肋的伤最重,蛇刃直接刺入,差点就捣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幸亏他及时反击,也重创了白脸侍者。豁出命来,换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不过,鲁跛子却没功夫休息,而是转身一头扎入浑水,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野店附近的众人面对已变阵列队的黑衣人,几乎是势均力敌。货商的算盘珠无法穿透藤牌的防御,只能带领工头和脚夫用铁钩和砍刀进行近战肉搏。但是,当他们靠近时又招到了长矛的群攻,两名冲得最快脚夫当先被捅死。停止不前,又会给飞牌当作活靶子。最后,还是那个壮汉凭借“铁桥横练”的硬功,拎起两具尸体一通抡砸,才打开一个“缺口”。
野店的夫妇抢攻,当先杀进黑衣人的阵营中。五花缭乱的刀光,软硬自如抹布,穿梭于人群之中,瞬间打乱了黑衣人的阵型。忽然,一道人影冷笑着突近二人。
“五花刀法?有日子没见,屠老四你的刀法长进不少,可喜可贺。”
话音一落,野店老板手中的菜刀已切进自己的胸口。
“断水云袖?肖娘子,你上次在九十一铺做的案子还没了,这回又自寻死路。”
话一说完,野店老板娘已倒飞出去,抹布勒断了她的脖子。
“姓郭的,你这算什么意思!就算投靠了总兵府,也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说平日里,财神庙的孝敬你可也没少拿。”
歪脖货商将算盘横在胸前,厉声质问。
“亏你郝脖子还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今天的局面还看不明白吗?总兵府要你们死,我只是个当差办事的,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们太贪心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找死!”一个手持硕大砍刀的瘦高个脚夫突然冲上前,对着小眼捕快一连劈了十八刀。
他这套刀法有个名堂,叫作“乱披风”。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乱中有细,形乱神不乱。本来这套刀法共有七十二式,全部施展下来就算不惊天动地,也足以所向披靡。但是,瘦高个脚夫只能砍出十八刀,并不是因他功力不济,而是十八刀后他手中的刀已被夺去。
小眼捕快夺刀之后,居然也使出了“乱披风”,而且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刀。只不过他的这十八刀却是刀刀要命:四刀断手断脚,六刀掏肠挖心,八刀削肉剔骨。
“呔!还我兄弟命来。”
又杀出一个矮胖的脚夫。两把锋利的铁钩,招式刁钻阴狠,闪电快攻小眼捕快的下盘要害。
不过,仍是十几招后,矮胖脚夫也惨死于自己的绝技之下。而且,还是相同的招式,相同的招数。在他之后,陆陆续续又折了四五个人,死法相同。好像小眼捕快一跟人交手就可以偷学到敌人的武功,而且还能用得更加炉火纯青。
这还怎么打?那他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郭小眼!你少在那里狂妄,有本事把俺马老巴子的功夫也偷了去。”
扮做野店壮汉的马老巴子怒吼一声,刚想冲过去拼命,却被旁边扮做货商的郝脖子拦住。
“蛮子,别冲动。郭小眼用得是崆峒派的’镜子功’,专门模仿别人的功夫招式,小心着了他的道儿。要上得你我一起,你强攻我偷袭,不能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马老巴子一马当先,运起“铁桥横练”的硬功,全身肌肉绷紧,关节咯吱作响。郝脖子紧随其后,算盘操在手中,司机出手。
一拳击出,被郭小眼挡下。紧接着又是一拳,再被挡下。再来一拳,还是被挡下。不过,这次是虚招。郭小眼虽然挡下拳头,但也被马老巴子捉住手腕,接着顺势带过去,用双臂从后面死死地箍住。而这时,郝脖子拨动掌中算盘的机括,向着二人激射出十三根盘档粗细的铁针。
郭小眼岂不是死定了?
不!还没有,远远没有。他们小看了“镜子功”,更小看了郭小眼——他是一个做事喜欢留后手的人。但凡做事最多用心七分,尽力七分。剩下的三分,只留给自己。因为在他看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够资格让他尽心尽力地去做事。尽管生活再不如意,他仍然珍藏着最后一份的骄傲、清高,乃至野心。
所以,他没有败。
“镜像!”
被箍住的郭小眼与身后的马老巴子突然调换了位置,致使郝脖子那些要命的铁针失去了目标。
“碎镜掌!”
郭小眼又拍出一掌,竟然能把马老巴子像镜子一样给打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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