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都一样,反正她早晚都安排出去当打工人。
黄三娘已经见识过明如釉的美色,看了这回的男人就觉得质量不行,心忖城主大概是看不上的。
不过这种事她也不好替叶争流安排,只能先在那里放着,等叶争流什么时候有兴趣看上一眼,要是没兴趣就都打发去干活。
除了这些深得叶争流喜欢的礼物之外,还有一件礼物让人难以定夺,以至于黄三娘要单独拿出来跟叶争流说。
那件礼物,就是……
“嗯?一具尸身?”
这个消息着实出乎叶争流的意料。
她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出这尸体的身份,索性直接问道:“谁的?”
打完仗后,叶争流曾经清理过沧海城的上上下下,马登元布下的眼线和钉子,应该都被拔出去了才对。
怎么,还有趁乱逃入六家的漏网之鱼,被他们趁机借花献佛吗?
“还真就是条漏网之鱼。”
黄三娘摇摇头,像是在自嘲自己竟然把这人给忘了:“那尸体是马庆元的。”
马庆元,马登元的长兄,马廖英的儿子。
在风海城改名换姓的那天夜里,他趁乱从后院逃跑了。
黑甲军遍寻全城找他未果,原来是一直被他躲在同为六姓的舅舅夏侯家里。
只是,他这一番煞费苦心,却到底没能跑成。
这些日子,他一直隐藏在自己的舅家中,本来想要等到城里搜查稍松,就趁机出城。
舅舅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把他藏匿起来。
结果谁都没料到新城主会这么硬气。风海城虽然松了搜查,可在那之前,六姓就被叶争流强行给封门了。
马庆元:“……”
完蛋,堵里面了。
一个喜庆的名字也无法阻碍他面对最终的结局。亲舅舅家不知不觉间就给他喂下了一杯毒酒——不出意料,是那种“合乎身份”、“保全脸面”的体面死法——对外还宣称马庆元是愧疚牵连舅家,故而自尽。
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果然是自古舅舅疼外甥,若不是亲舅舅,还未必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叶争流嗟叹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十分感慨:“好软的骨头。”
送礼的人可能觉得这样做永除后患,叶争流见了必然会长松一口气。
可惜这礼物太过锋利地剖析了人性,叶争流听了不但不欣喜,反而有几分厌恶。
黄三娘看看叶争流的脸色,见她确实没想到其中的另一层意思,只好语气委婉地提醒她。
“城主,或许不是骨头的软硬……这是他们在恶心您呢。”
马庆元“无奈之下只得自尽”,屎盆子都扣在叶争流头上,鲜血也都抹在死人身上,舅家干干净净,依旧是个高贵门第。
无论夏侯家有心还是无心,反正这事干得不够厚道。
送礼没有这么送的。
这就像是海鲜汤里面喝出一只苍蝇,苍蝇已经咽下去了,证据就没有了,于是便只剩说不出的一股恶心。
叶争流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当即吐出一句优美的祖安话。
想来他们被叶争流堵了两个月的门,心有怨气。
再被叶争流猛敲竹杠,就更是念头不通达。
因此这一回,六家虽然给叶争流上足了供,却也特意借这具尸体好好地回敬了叶争流一下。
“成,既然他们先恶心我,就别怪我恶心死他们。”
黄三娘问道:“您还要继续围着他们?”
“不围了。既然交了足够的保护费,那就要把他们放出来。不然下次遇到这种事,怎么会有人继续给我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