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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她站在门外生硬地回答道。

他没有马上开口，慢xg子就是这样惹人厌。要是再耽搁下去，天一黑，池塘边就不那么安全了。方灯面露不耐，却没有挪脚。

&ldo;这是给你的。&rdo;

循着傅镜殊的目光，方灯看他脚边摆着一盆花，好像是……美人蕉？

&ldo;哈，谁种这个！&rdo;方灯用讥笑掩饰她的惊讶。美人蕉是她认得的为数不多的花之一，岛上随处可见，都是野生野长，没听说谁家有意去种它，还放进了那样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花盆里。

傅镜殊说：&ldo;我从路边移进盆里的，用你给的花泥。&rdo;

&ldo;难怪那么臭！&rdo;方灯故意吸了吸鼻子。

&ldo;开始是有点气味，不过晒gān了再碾碎，用来种花肥力很足。我挑了最好的一盆，你拿回去浇浇水就好。&rdo;

方灯斩钉截铁地拒绝，&ldo;我不要。&rdo;

傅镜殊也不恼，笑着说：&ldo;你气xg真不小。&rdo;

方灯低头去扯网兜上的线头，漠然道：&ldo;我那里不是养花的地方。&rdo;她的住处和他不同，别说花园，就连个窗台都欠奉，人都快没有立足之地，哪来养花的闲qg。

&ldo;这也不是什么娇贵的花，只要……&rdo;

&ldo;你就让它长在墙角不就行了，何必làng费一个花盆……和心思？&rdo;

&ldo;你不是喜欢？&rdo;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舒缓妥帖，让人很难硬起心肠拒绝。

方灯却忽然烦躁起来，大声道：&ldo;谁说我喜欢？我喜欢吃了它，嚼碎，再吐出来！&rdo;

&ldo;那你就拿回去把它吃了。&rdo;傅镜殊说得也无比自然，方灯开始觉得把他激怒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ldo;我不吃。&rdo;她信口说道。本来心里有气，到头却像是自己在胡搅蛮缠。方灯并不讨厌这盆花，甚至也不是真的讨厌种花的人。只不过她清楚这盆花就算捧回去，没多久就会被她父亲扔了，然后再把花盆当成装呕吐物的绝佳容器。花虽不值钱，但既然另眼相待将它重新移植，就该对它好一点。

傅镜殊也想了想，自言自语般说道：&ldo;那不如我先替它主人照顾着它？&rdo;

&ldo;随便。&rdo;

方灯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她会宁愿这花被她父亲糟蹋了，也要捧回去好好看它一个晚上。她在天黑前赶到了池塘边，却连只蝌蚪都没有抓住。

一无所获地回到出租屋，她还在懊恼想不起来他今天究竟和自己说了几句话，却见老杜夫妇都站在杂货店门口看热闹。对面傅家园大门dong开，灯火通明，不时有说话和走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少见的热闹。

方灯满心狐疑地驻足观望，过了一会儿，几个赤膊的男人纷纷抬着重物走出来，其中有柱子，有石凳石桌，还有几件看上去和古董无异的家具。

&ldo;小心点，都给我小心点，别磕坏了！&rdo;戴着眼镜、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在一旁照看叮咛着，面有得色。方灯认得，那是傅至时的父亲。

y沉着脸站在门边的瘸脚老人是老崔，手里还拿着纸笔，每抬出一件东西他就在纸上划一道。

&ldo;站住！这个花架是二楼的，不在我们说好的东西里面。&rdo;走在最后的是傅至时的母亲，也就是傅镜殊口中的&ldo;二嫂&rdo;。她手里提着个造型jg巧的木制品，被老崔毫不含糊地拦了下来。

&ldo;老家伙鼻子比狗还灵！谁说这是二楼的，明明就摆在楼梯中间。&rdo;那妇人看来并没有把老崔放在眼里，冷笑两声，&ldo;再说了，就算是二楼的又怎么样？这整个傅家园里里外外哪样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当年我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破园丁，当然现在你还是，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话？&rdo;

老崔微微佝偻着腰，声音不轻不重却不无讽刺，&ldo;你们住在这里？我十三岁顶替我父亲进傅家园，今年我七十三。脚瘸了，耳背了，脑子却还没糊涂。早在十多年前你们大房维仁先生还在的时候，就按手印把大房名下那份房产卖给了我们郑太太。这房子你一刻都没住过，里面的东西没一样是你们的。&rdo;

&ldo;哟！&lso;你们&rso;郑太太。你老人家叫得可真亲。我们大房是落魄了，你有本事跟着&lso;你们&rso;郑太太到大马去吃香喝辣呀。只可惜呀，三房的人是在外头过得有滋有味，可人家未必记得有你这号人物。&rdo;傅至时的母亲看打扮也像个知识女xg，恼羞成怒之下说话也不含糊。她拍着自己的脑袋尖声道：&ldo;我差点忘了，你走了上哪再去找只看门狗守住这破园子，顺便照顾那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野种。&rdo;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方灯还是听见了。二楼的灯亮着，方灯真希望这个时候最好一阵风刮过，把那句恶毒的话chui走，不要传入他的耳朵里，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那么说。

老崔毕竟年纪大了，哪里争得过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一激动胸腔里好像藏了个风箱。他喘着粗气道：&ldo;有本事你们就别厚着脸皮伸手要三房的接济，没有郑太太，你们家前几年建得了新房？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