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认为蛇是美丽的话,那么这条蛇真可以算是个美中美。黑油油的头部现在胀得有20多厘米宽,黑色以下是一圈雪白的脖子,身体的其他部分就像是由美术家镶嵌出来的图案,一排一排的圆点拼成的马赛克。
队员们原以为哈尔会来,看到来的是罗杰都感到意外。但还是很乐意把这件差事让给他做。他们可以抓一条无毒的大蟒,但没有埋由去冒被眼镜蛇的毒液毒死的危险。他们能将蛇打死,但不会活捉蛇,而且也不想学。如果这些得了神经病的白人要捉的话,就该他们自己动手。
这又是一条“用尾巴走路的蛇”,当然,不是立在尾巴尖上,而是立在身体的后半段上,前半段则高高竖起。实际上,这样一条蛇是用肋骨走路,每一条肋骨都能移动——向前滑动、停住、把身体拉向前,如此反复不已。
这条蛇如今就是这样运动——不管向前向后,它的头老是高高地抬着,它想找一条逃跑的路。
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围着它的这些敌人身上,没有注意到上面还有一个敌人。但罗杰注意到了,而且被它吸引住了。
“真是个怪物!”
犀鸟的确很怪,又大又笨,差不多有1米多长,一身羽毛有白有黑、有红有黄,一把核桃夹子似的长嘴有30厘米长,嘴的上方是一个中空的盔冠,起着共鸣箱的作用。每当犀鸟发出嘎嘎——哈哈——呜呜——哇哇的叫声时,那声音就像经过喇叭放大了四、五倍似的。
罗杰听说过犀鸟的一些故事——雌鸟在树洞里生下一只大蛋,雄鸟用泥巴堵住洞口,把雌鸟关在洞内,只留下一个小洞。雄鸟则通过这个小洞给孵蛋或带小鸟的雌鸟喂食。
雌鸟心甘情愿地在这个“牢房”里呆上五个月,从不外出。在此期间,它的配偶就从小洞口不断地塞进昆虫、果子,而最好吃的就算蛇肉了。
犀鸟是蛇的死对头,即使是最毒的毒蛇,它也会攻击。
现在这只犀鸟就站在上面的一根树枝上,正兴致勃勃地瞧着下面的眼镜蛇。不用说,它心里肯定在想,“妈妈一定会喜欢!”
突然它发出一阵鬣狗叫似地哈、哈、哈的叫声,从树上直落下来,大核桃夹子嘴一下就从后面钳住了蛇的脖子。眼镜蛇猛地清醒过来,扭转身子想咬犀鸟。犀鸟巨大的羽翼一阵猛拍,只要再过一会儿,它就会把蛇带上空中,飞回鸟巢。
犀鸟正要飞离地面,罗杰的套索把它俩一块套住了,鸟的大嘴和蛇的脖子套在一起。
罗杰不想捉犀鸟,很多动物园都有犀鸟,何况罗杰还想到了犀鸟妈妈和它的嗷嗷待哺的小犀鸟正耐心地等待着它们的供食者归来。
当犀鸟挣扎的时候,罗杰稍稍松了一下套索,犀鸟的大嘴立刻挣脱了。
它立刻嘎嘎大叫着飞走了,像是要用它那共鸣得很好的声音在向全世界宣告它是如何看待带套索的人。
下一步怎么办?蛇已经套住了,如果把蛇拉过来,它刚好可以一窜而咬伤自己。叉棍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那么好使,如果蛇头是贴地的那就好办了,可以把它按住,用叉子卡住它的脑袋,然后捉住它的颈部。但这条蛇的脑袋在半空晃来摆去,叉子该怎么用?
罗杰试了一次又一次,他几次叉住了蛇头,但当他要把蛇接到地上的时候,却滑掉了。
蛇变得越来越怒气冲冲。它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折磨它的人,它的头颈已经胀到最大,这说明它已经被折磨得发狂了。
罗杰认为自己的行动很安全,他与蛇保持着起码3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之外他当然不担心被蛇咬着。
“它要喷毒了!”乔罗发出了警告。
“让它喷好了,它喷不了这么远!”
乔罗担什么心呢,很多动物,例如猫,都会喷唾液。也许喷个几十厘米远吧,而且,唾液也不会伤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年轻的博物学者受到了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两股白色的液体从蛇的毒牙中直射出来,就像双筒枪射出了两颗子弹,不但不在几十厘米的地方慢下来,而旦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射过3米远的距离,准确地击中目标——罗杰的双眼。
在此之前,罗杰绝不会相信会有这种可能,一条蛇怎么能将毒液喷射那么远,而且那么准?它可能将毒液喷到他的身上,甚至连他的身上也沾不着。
它怎么知道它的敌人的最脆弱的部分就是眼睛呢?他要用手抹掉眼睛里那些液体,来不及了,已经有足够多的毒液渗进了眼睛,引起了剧烈的疼痛。好像谁在用烧红的铁钎挖他的双眼。最糟糕的是,他已经处于半盲状态,树、人、蛇全部混成了模模糊湖的一片。
他没发觉自己已经放松了手中的套索,眼镜蛇立刻想挣脱逃跑,图图正好挡住它的去路,发了狂的蛇一口咬着了图图的手臂,毒牙深深地扎进肌肉,仍有足够多的毒液注入了图图的手臂。
罗杰模模糊湖地意识到出了什么事,虽然他自己的眼镜像火烧、像被人挖似地疼痛难忍,但他还是跳起身来抢救图图,不然图图很快就要死去。他把套索交给乔罗,并且立刻割下一段绳子作为止血带,扎在图图手臂伤口的上方。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供应车前,倒下了。两名队员立刻跑上去把他挟了起来,他的双子在供应车上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