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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第2页）

“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先生，我不敢了！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啊！……”手臂上传来的就象几乎快要断掉的疼痛感让他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刚才飞扬跋扈的神气终于消失殆尽。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啊！真好，有他在，真好！我望着他，原本惊恐地心逐渐沉淀了下来，胸中涨满了重逢后的幸福感，顿时觉得自己的勇气似乎也一下子增加了许多，我看了看狼狈不堪地店老板，又抱起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没了声音的小威尔，想到刚才他对我们的穷凶极恶，心中突然起了一个“复仇”的念头。

于是我走到沃尔特身边，拿出手帕擦着眼泪，装作伤心欲绝受了伤害的样子，委屈地“告状”道：“亲爱的，他居然想用烟头伤害我们的小威尔，还骂我们是穷鬼，甚至……甚至还骂我是丑女人……天哪，亲爱的，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无论到哪里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委屈啊！我真太伤心了啊！……”

说完这些添油加醋的“状词”，我非常满意地看到那个店老板在沃尔特手里抖得更厉害了，我抬眼望向沃尔特，他的表情依旧严肃而冷酷，可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笑意，他清了清喉咙，非常配合地用惊讶而略带恫吓的口气说道：“什么？他居然这样污蔑一个国防军少校的家人吗？看来我得把他交给盖世太保，让他们好好地‘招待’他！让他学会怎么尊敬别人！”

在战时的德奥后方城市中，德国军人在所有当地人眼睛里几乎都象是神祉一样高高在上，令人敬而远之的，尤其在1943年“全面战争”的号召开始之后，大家对军人的尊敬之心更盛，每家每户几乎都有人参军，加之希特勒制定的许多条条框框规定都在极力将军人的社会地位提升到极致，因此没有人敢于对军人出言不逊。而现在，这个店老板却曾经意图伤害一个拥有少校军衔的德国国防军的家人，这不等于是将自己送到了枪口之上吗？

“不要啊，先生，太太，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没长眼睛，冲撞了您的家人，求您放了我吧，不要送我去盖世太保那里，先生，太太，求你们了，你们行行好，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那个店老板一听沃尔特这么一说，终于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个什么样的错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一想到盖世太保那些残忍的手段就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更是抖得象筛糠一样，到最后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上，连连哀求，与先前目中无人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见他这个样子，我原本心中的怨气也发泄地差不多了，我望了望沃尔特，他也正望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决定，于是我扭头看着怀里的小威尔，亲了亲他被泪水打湿，已经吹干后发凉的小脸，轻声问道：“威尔，刚才这个人凶不凶？”

小家伙用力地点了点头，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连声说了几句“怕怕……怕怕……”。说着，沃尔特将我怀里的小威尔接了过去，抱在胸前，小威尔刚到他怀里，立刻就抱住了沃尔特的脖子，亲昵的样子的确看上去更象一家人。

我又轻声问他道：“那他现在给我们道歉了，我们要不要原谅他呢？”小家伙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哀求连连的店老板，认真而严肃的想了想道：“道歉了就不是坏人了，可以原谅的！”

看着小威尔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几乎要忍俊不禁，我强忍着笑意，转过脸平静地对地上的店老板道：“先生，既然我的孩子原谅了你，那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我想提醒你，做人还是给自己留些余地比较好，否则当心哪天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店老板象捣蒜般带着诚惶诚恐地神情连连点头。我无意再看他如此不堪的嘴脸，于是说完话后，我拉着沃尔特就要走。沃尔特对我摇了摇头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不解地看着他，还没有结束？我并不想过多的为难这个市侩的商人，既然已经给过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也已经足够平复我的怒气了啊？难道沃尔特真的想把他送去盖世太保那里吗？沃尔特见我疑惑地望着他，脸上终于撤去了刚才严肃而冷酷的神情，他对我微微一笑道：“孩子的愿望还是要满足的，他只是想吃个蛋糕而已，毕竟这是个我能办到的愿望。”然后亲了亲小威尔道：“威尔，刚才你是不是想吃蛋糕啊？”

小家伙听到“蛋糕”两个字眼睛立刻一亮，用力点点头，然后指着橱窗里的精美糕点叫道：“我要吃那个，我要吃那个……”沃尔特转头冷冷地对跪在地上的店老板道：“没听到吗？还不把那块蛋糕拿出来？”店老板一听，立刻连滚带爬地进了店，片刻之后，包扎地如同圣诞礼物一样的蛋糕就战战兢兢地送到了沃尔特手上。

沃尔特将蛋糕盒子交给了小威尔，小家伙一接到手里，似乎知道这个东西来之不易似的，立刻紧紧地抱住，看他的神情就象在守护一样非常珍贵的珍宝。沃尔特看了一眼正在不停擦着额上冷汗的店老板道：“多少钱？”店老板一听，连忙赔笑着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就当是我向您和您的家人赔罪！”

“少废话，我不是强盗，也不缺这些钱，你卖我买互不相欠！……多少钱？”沃尔特并不搭理他的奉承，冷冷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5个马克。”店老板咽了口唾沫回答道。“哼，你真是会赚钱啊，难怪能把你养得这么滋润！”说着，沃尔特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5个马克抛在柜台上，厌恶地看了看他之后，抱着孩子，搭着我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家糕点店。

望着少校军官一家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柜台上的5马克，店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兀自发着自己的脾气：“真是打猎的人居然被燕子啄吓了眼，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那么个东方女人竟然还有个少校做靠山，他们还是夫妻？可我怎么就没看出那个孩子有东方血统呢？难道是私生子？……唉！今天真够背的！”直到黄昏时分，这位店老板还在对手下的店员嘟囔着这些令他想不通的事情……

情人爱语

午后和煦的阳光均匀地洒在伯爵府客厅里那被轰炸震得有些龟裂的地板上，整个房间看起来金光灿灿的，窗外绿色的常青藤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漾起层层波浪。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被盟军轰炸过后一片残破的花园中随风摇曳，尽情地伸展着自己的肢体，迎着阳光努力地将最美的姿态表露在人们的眼前，连空气中都浮动着若隐若现的淡淡地花香，让人闻着觉得很恬淡。

野花那种顽强的生命力丝毫没有因为环境的恶化而减弱，连原本被人们认为会影响到名贵植物生长的杂草在此刻也在人们的眼中变得那么可爱，蓬勃的绿色，一丛丛地遍地都是，尽管它们占据了原本属于名贵花种生长的地盘，但是现在却没人再象以前那样将它们连根除去，因为正是这些茂盛的野草，让人看了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对未来的生活也有了无限希望。

此刻的伯爵府里静悄悄地，一场重逢相见、热闹而充满着温情的午饭过后，皮克太太和叔叔一起都陪着丽佐去了医院做孕期检查，似乎是特意将一室的宁静留给了久别重逢的我和沃尔特。他们临走前，一直都很严肃的叔叔还难得地朝我挤了挤眼睛，唇边露出的若有所指的微笑让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小威尔此刻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地，小嘴微微地张开着，时不时从嘴里还冒出几个小泡泡，也许他正做着香甜的美梦。我看着他可爱的睡相，微笑着轻轻地将被他踢开的小被子重新盖到他身上，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刚直起身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带入他的怀中，尚未等我站稳，他那滚烫的唇就向我压了下来。在那一刻，令我迷醉的，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和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