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病,还是装病?”
皇帝被激怒,冷冷地眯起了眼:“楚翊。”
“别忘了你是在和谁说话。”
我被那寒眸冻得一颤,低下了头。
和一位至高的君王逞口舌之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我告了错。
我说:“儿臣有几个不情之请。”
皇帝端起茶盏,吹开茶叶和浮沫,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这才开口:“说来听听。”
我说:“让二哥回边关。”
楚飒久在军营,性格憨直大条,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朝会上关于北漠的争论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我不愿让他卷进京城的漩涡。
皇帝不语。
我说:“二哥也是你的儿子。”
皇帝一笑:“可以。”
我又说:“既是竞争,那就要公平。我不需要你们的私下帮助。”
皇帝眼里浮现出一抹赞赏,说:“可以。”
我停了很久,说:“无论最后结果如何,留大哥一条命。”
皇帝审视地看着我,许久才道:“你很自信。”
我当然不是自信,而是愤怒。
只是这愤怒已经被我压成了胸口一块冷硬的顽石,坚硬而无情。
有情只会成拖累,无情才能成就大业。
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退到不能再退时,无须再退。
愤怒是无穷的力量。
尤其是当这愤怒具化成形,化作一副冷硬的心肠,便能做成一切事情。
我看着皇帝威严的面庞。
皇帝缓缓开口了:“可以。”
我起身行礼,一如那日离开凤殿之前,无比恭敬庄重。
我转身离去。
桌上的绿豆糕早已凉了,一块也没有动过。
殿外阳光正盛,我眯起眼睛。
“殿下!”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声,“哎哟,三殿下呀!”
胖胖的黄公公把小脚迈成了风火轮,扶着腰向我跑来:“哎哟……可累死……咱家了……呼……三殿下……您腿脚可真好!老奴……老奴追了您……一里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