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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第1页）

钱之江：&ldo;树下的落叶，水上的浮萍，随风而走。但斗什么，有什么好斗的，你来我往，末了还不是殊途同归，都是一个死。&rdo;

唐一娜对裘丽丽，索性和盘托出：&ldo;裘丽丽，我告诉你吧，是我陷害了你，因为你跟我吵架，还跟我打架。&rdo;

裘丽丽看着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唐一娜转对黄一彪和代主任：&ldo;裘丽丽根本没有看过那份电报，都是我瞎编的，就是赌气想把她也拽进来，跟我一块儿来吃这个苦头。有福绝对不能跟她一块享，有难她必须和我一起担。这苦头不好受，所以我要让她也进来受一受。我说完了。裘丽丽，你想杀我剐我，随便吧；代主任，你想毙了我，也随便吧。我看了这几天，觉得活够了。&rdo;

裘丽丽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唐一娜的衣服。

唐一娜没有推开她，反而镇静地：&ldo;我说了电报和她没关系了，是我栽赃陷害，你们放了她吧。&rdo;

代主任拍了一下桌子：&ldo;疯了！你们都疯了！我谁也不放，来了就是客，请客容易送客难，来者都有份。即使她过去不知道这份电报，但现在知道了，晚了，我只能将错就错了。&rdo;

裘丽丽听罢，松开唐一娜，转而扑向代主任。代主任一闪身，黄一彪一把拉住裘丽丽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代主任狞笑着看钱之江：&ldo;钱之江，说吧，继续说，几句话就可以将这里搅得翻天覆地，我佩服你。&rdo;

钱之江淡淡地：&ldo;你不用佩服我，我只是把人尽皆知的道理说出来罢了。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你的戏也该粉墨登场了吧？&rdo;

几人吃完了饭往七号楼走，代主任走在钱之江的后面，他冷冷地笑着。七号楼里，传出一阵阵的惨叫。

临时改成了刑讯室的会议室里，充满了血腥。一个伤员脸上、身上裹满了绷带，他蜷缩在地，几个特务轮番上去用脚踩他的伤口，不断有血渗出来，伤员压抑不住地发出嗥叫的声音。

黄一彪把钱、汪、唐、裘等人赶进会议室，裘丽丽回身就跑，被黄一彪一把揪了回来。代主任摆摆手，特务暂时停止了对伤员的折磨。

代主任：&ldo;我把机会先让给你们，好好看看，你们谁认识他？&rdo;

伤员脸上缠着纱布，只留下了鼻孔和眼睛，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几个人都不说话。黄一彪在看他们的表情，尤其是看钱之江。

代主任：&ldo;都不认识他？好好再看看，不要错过机会了。&rdo;

周围鸦雀无声。

代主任：&ldo;还是不认识？肯定？他可是你的同志，昨晚冒死前来搭救你的。&lso;毒蛇&rso;的同伙，现在机会给你了，看清楚了吧？&rdo;

几个人还是都不说话。

代主任转对伤员，口气变严肃了：&ldo;告诉我，谁是你的同志，说！&rdo;

伤员艰难地抬起身子，看了看大家，摇摇头：&ldo;……我没有……同志……我不认识……&rdo;

代主任：&ldo;不认识？不认识你来找他干什么？总不会是牌桌上三缺一找人来了吧？&rdo;

伤员还是不断重复着：&ldo;……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他们……&rdo;

代主任：&ldo;这么说你不想吃敬酒，想吃罚酒？&rdo;说着，他对着伤员已经渗出鲜血的伤口，重重地踩了一脚。伤员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代主任：&ldo;带他下去，大刑伺候，我就想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是肉还是铁。&rdo;

两个特务把伤员拖走了，经过裘丽丽身边时，她禁不住浑身打起了哆嗦。钱之江扶住了她。

代主任看了钱之江一眼：&ldo;早听说共党分子顽固，可顽固的下场就是多吃苦头。&lso;毒蛇&rso;的同党，你看见了吧，你的同志在为你受苦，你们不是一贯把同志当作兄弟吗？你难道就忍心你的兄弟这样受刑？在炼狱里苦苦煎熬，苦苦挣扎。即便人生苦短，也没必要如此对待自己的青春年华。谁无父母，谁无妻儿，可接下去将要发生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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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二十九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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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之江也看了代主任一眼，听他继续往下说。

代主任诚恳地：&ldo;&lso;毒蛇&rso;的同党，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存有什么美好的企图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位兄弟的最后下场，不是把你供出来，就是被我们活活打死。你要不相信，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rdo;

几人或僵硬或漠然的神色。

代主任激动地几乎流下了泪水：&ldo;&lso;毒蛇&rso;的同党，你的心好狠，太狠了！&rdo;

钱之江的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

从高处看去的七号楼和它对面楼，夹出中间一块空地来。对面楼上，横出一个木笼，里面竟是奄奄一息的伤员。木笼高高地被绳子吊着，上面是一个滑轮。

钱、汪、裘、唐等被带到楼前空地。众人都抬头看见了木笼，裘丽丽和唐一娜当时脸就白了。

汪洋也慌了：&ldo;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呀？&rdo;

代主任：&ldo;干什么？我就是要让大家当众看到，共产党是多么没有人性，没有人道，多么杀人不眨眼。这个人，一定不是被我杀的，而是被&lso;毒蛇&rso;的同伙杀的。狠啊，太狠了！如果一个人是为了救我而身陷囫囵，但我眼睁睁地见他死，能救却不救，我将无颜再苟活在这个世界上。&lso;毒蛇&rso;的同党，你是人吗？你还有良心吗？告诉你，只要我的手指头轻轻一动，这个木笼的绳子断了，这个人就会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粉身碎骨，死无完尸。那是一个怎样鲜血淋漓的场面啊，我不忍心看，我实在不忍心看。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rso;毒蛇&rso;的同党，木笼里你的同志只剩下半条命了，只要你站出来，我就放了他。我说到做到，绝不放空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