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免不得在心里嗤笑一声,穷人就是这点不好,门锁都只能用着五块一个的黑铁,轻而易举就能被人打开。
&esp;&esp;不过也好。
&esp;&esp;小偷一般不是遇见屋主,不都是杀掉以防事情败露吗?她祈求的想着,嘿,小偷,你看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你一个割喉,她就会轻易的死掉,连声音都不会发出,绝不会打扰你半分。
&esp;&esp;一阵细细簌簌的说话声,又进来一声脚步,看来这个小偷有着同伙了,那缓慢的,频率都规规矩矩,不急不躁的脚步。
&esp;&esp;这个声音,她有点熟悉,只不过她头疼的不愿再想,来的是谁。
&esp;&esp;“何云,你看看你,还以为离了我能过得富贵豪华些,我心里都还过得去,你说你这住的快塌了的房子,我这个旧情人来拜访下,都放不开脚了,你怎活得这么狼狈?“
&esp;&esp;什么?什么狼狈?她听不大请,好像真的有人在对她说话,她一定是烧得太糊涂了,如果有人对她说话的话,那一定是乡间传说的黑白无常吧,要锁她的魂,勾她的魄,甚至送她进十八层地狱。
&esp;&esp;但如果是他。。。
&esp;&esp;不,不可能的,他一开始就没曾打算要来,如果真的想挽留,不会整整七个月不来寻她。
&esp;&esp;这么一想,除了恨,她还在怨他,怨他真的没来。
&esp;&esp;“顾鹿深呢,你不是跟他私奔么,好玩吗?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特别新鲜?怀着孩子也要跑,看来之前傍上富家公子不愁孩子吃穿,算盘打得挺好啊,不过咋落得这幅样子,顾鹿深不要你了?嗯?“
&esp;&esp;谁?是谁那么大声说话?震得她耳膜发疼,可是上涌的难受使她睁不开眼,她模糊的听着那人的怒斥,直直的感受被子被蛮力猛然的掀开。
&esp;&esp;那人眼神一直放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打量了很久。
&esp;&esp;凉意袭来,她的神经好像好转了一丝,她想看看那个掀她被子的小偷,是不是真的来解决她了。
&esp;&esp;“不过何云,看你这样子也养不起孩子了,我好歹也是孩子的爸爸,孩子的抚养权就在我名下了,不过如果你要打官司也没关系,我随时奉陪。哦,我忘了,你好像没钱找律师啊。“
&esp;&esp;“不如你跟我说说孩子去哪了,我就给你一笔钱,够你换无数个男人了,你看我是不是心肠好,你要寻找新鲜,我就让你尝个够,尝个遍。诶,何云,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小时家教没教过你,不理别人是很没礼貌的吗?”
&esp;&esp;好吵。
&esp;&esp;要是她也能说话就好了。
&esp;&esp;她就会扯着嗓子,对那人说,你才没家教呢,你瞎了看不见我正发烧么,看不见我在生病么,安静点行不行。
&esp;&esp;那个人狠狠的拎起她的脖子外的衣领,粗糙的衣绸勒了着她的脖子,她的呼吸顿时被卡住,身体的窒息感再加强三分,她痛苦的干呕着,难受的拼命睁开眼,想看清那个折磨她的人,到底是谁。
&esp;&esp;温。。。温醉清?
&esp;&esp;是他啊,他竟然真的来了。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她笑不出来,又哭不明白。
&esp;&esp;可是别抓着她的领子了,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她会赎罪的,她会的。
&esp;&esp;只在赎罪前,她想摸摸他的脸,想用额头抵着他发汗的额间,轻声的对他说,“温醉清,我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
&esp;&esp;不过所有的恶果的环扣一节扣着一节,谁都解不开挣不脱了。
&esp;&esp;可惜,她的手差一点就能碰到了。
&esp;&esp;他无情的打断她伸来的手,手指发麻的疼让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有更深的绝望从她眼中弥漫,弥漫成血色,和透明的水液。
&esp;&esp;他低沉了声音,只逼问她,“何云,我只问你,我孩子呢?“
&esp;&esp;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