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觑,像撞鬼现场,赵聿生千忍万忍着才没笑出声。他没去正面应答她的责难,而是问有没有卸妆水卸妆巾。温童点点头找出来,他接过,拿水蘸潮了棉巾附上她的脸。
一寸寸、一缕缕,褪尽铅华换素颜。
慢慢“修炼”成人的女鬼觑着双眼凝视他。要卸眼妆了,赵聿生手在她眼睑停住,“闭眼。”
“哦。”
睫毛在棉巾下簌簌地,痒且麻,温童不禁睁一条缝偷窥某人。赵聿生挨得极近,动作连带形容都很认真,呼吸轻浅浅拂到她鼻梁上。
思念是真实的,心跳暌违共振的触感也是真实的。
温童本能口干舌燥舔舔嘴唇,他又陡然擦拭到眉毛,下唇不经意从她鼻头一掠。
“辫子要拆吗?”妆终于卸尽,某人退开来,叹息,问她。
“这辫子得去理发店拆的。”
“……”恕他不懂年轻人的折腾。
赵聿生转身要放下卸妆水,衣角忽而被人牵一牵,“别以为请名吃顿火锅、当个苦力、给名卸个妆名就不计前嫌了。”
“名没这么指望,”他坐回身子,斜眸瞥她,“只是帮你把形象收拾好,再给人家everley回个电话。”
☆、16-3
everley是谁?
终于,话赶话来到了“送命”环节。有人就像在餐桌上明说不高兴喝白汤最后还是呷了两口的样子,一脸欲迎还拒做派,问她,everley是谁?
温童自然回呛,“要你管!”
她没有错,也据理得很。分手后确实没资格介入彼此的生活或是感情,光杆自由身,哪怕跟别人红绳系足、喜结连理都再正常不过的。休说恋爱了。
更遑论他们从未盖章对方是男女朋友。
所以温童敬告赵聿生,你别管。正如我不会问你有没有过其他女人。
“你知道国外生活有多寂寞嘛?有寂寞就要有慰藉。不知道的话问你家老小姐。”温童咕咚两口在机场买的可尔必思。饮料不解渴,喉咙更黏了。她下颌仰着,莹白液体顺颈线淌进领口。
赵聿生肘部撑在车窗,手抵腮,无声看她。
倏尔,他伸手把那两滴水渍抹掉了。来不及的就由它在温童的t恤矮领前洇成一片,她还傻傻地俯低,内衣上缘若隐若现。
有人眼光一暗,突然破闸般地贴近她五官。
温童本能心悸地闭上眼睛、抿住唇,防备状。结果呼吸相融几轮了,他都没后续。
“好像没给你卸干净,睫毛上还有东西。”当然没干净。他压根不会卸妆,草草一顿乱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