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赵安明的葬礼如期举行。棺椁随土俗停灵小三天,再送殡仪馆火化。
讣告邀来死者生前的亲友,泱泱一团挤在灵堂里。满眼挽联与悲白底色中,号丧声太过凄戚。赵聿生却是始终无颜色,比当年在母亲的奠仪上还要不通情。
不通情到,甚至那头韩媛一众还在蒲团上跪得瘫瘫倒,这头,他戴着墨镜,就同聿然低声道:
“资金链基本周转过来了,你就尽快把商标注册了。有什么问题找我和老周都可以。”
“我知道呀,那么急做什么,戴着孝呢就催催催。”
“不给你紧紧发条,你还成天到晚地磨洋工。注册是一说,到后面借壳上市才最麻烦。”
“行了祖宗,我会加紧的,”聿然无可奈何貌,想了想,又反问赵聿生,“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收拾铺盖走啊?”
不过她门清老二的脾性,隔阂一旦冒了头,就不可能吞忍下去。
良久,满堂哀哀痛哭里,
赵聿生“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歌曲《木兰星》。
☆、13-4
又过三天,裁员一事算是正式落锤了,再无扭转余地,彻彻底底。
饶是赵聿生为此往董事会奔走过数回,也只能,尽最大力量讨一个折中办法。
他倒不是轴,人说慈不掌兵义不言商,他入世拿事如此久,安能第一天明白这个道理。集团为长远发展,怕财政吃紧遇上赤字,想及时悬崖勒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刀子真割到自己的腿肉,他很难不疼。
甚至于钻心的疼。
最终敲定下来的裁员名单与候选那份相比,好歹,赵聿生讨价还价地救下了一部分。说起来轻巧,就为这么五个劫后余生的人头,他嘴皮都快磨秃噜了。
用员工本人的业绩能力来怀柔都不顶用,终究,还是搬出劳动法赔偿和舆情影响那套,晓以利害,温沪远才让步的。
随行的吴秘书不禁感慨,“真是唇亡齿寒。”
赵聿生在车边燃一支烟,先头同董事会争执时的愠火散得净光净。闻言也只说:“一锤子买卖。自己哪会砍自己的手指头。”
是的。
自己不会砍自己的手指头,从来如此。不想被砍就别当刀俎上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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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擅长遇事就拖押后再表,但在裁员赶客上,倒是雷厉风行得很。决策下来没多久,就主张名单上的人卷铺盖走了。
当然,走工会却没走员工提前知情,可想而知后续会有多少麻烦。集团须给每人按“2n”标准偿付离职致意金是一说,赵聿生先前未雨绸缪的“烂摊子”,还是避无可避地到来了。
是日下午,这厢他正按部就班地处理着在案公务,那厢内线接入,就听前台汇报上来了几名记者。有人将冠力此举披露给了媒体,而纸媒网媒正愁年初kpi怎么冲,如此大的新闻,自然一窝蜂闻讯来了。